Posted on 2006-07-24 14:26
一切皆有可能 阅读(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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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语》
栖于墓地已有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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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墓依旧阴暗，我已皮肉褪尽
但可装思想的骨架尚留
我仅仅因为这而继续停留于低过地面的
漆黑之所
空无的眼睛依旧向着天空，能看穿乌鸦忧郁的日子
它们成群结队，在牙缝里飞过
有时排成一字形状，流窜如唏嘘的暗蛇
浮于黄昏，它们有时静得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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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前我并不关心这些，无关关节的事物
多足的蜈蚣常来和我搭话，它们不会像我一样
卧于自己的形骸
那些游走于墓地上的怪虫，胸无大志
但高我一寸，我无法逾越这重界限
这些年，我依旧在阴影下活着
坟墓旁的大树遮蔽我人间的英雄气概
呵我愿意做一回渔夫，丈余竹竿钓千斤鱼
在寒冬披厚雪
也不要在这地底，疲倦得忘了对面那座山的高度
《
2004
年》
我着蓝布衫穿过大街，穿过几个深暗的巷子
巷子那头世界空豁，密密麻麻的桃林
呵我挑着水桶，桶内从江河里盛的水
“
我们就加快些步伐
”
，他催促我说
铜色的四方脸，我转过头细加端详
再往前几步，依旧是齐整的砖墙
那一头有浓烟滚出来，机械场的病根子
------“
但愿活着的人继续
”
，他说。
事物都有伤口。能看见黑黢黢的夜
茅屋里的电视，今夜将依次转出虚构的
假日子、假磨房、一场假的婚姻
我穿过桃林，被眼前的父亲眼睛转出
“
今夜可能见你妻子从星群内涌出？
”
父亲顿住脚：殷勤、哀求、想望
“
她是个可怜的女子，她可能已于棺木内
腐烂，但抵达另一个世界
”
，他在背后回答
我近于不能忍受，掉落层层的蓝漆
再快一些，我便能将水倒于圆形的方形的
水缸。昨夜我梦见的掉耳的丹青手
画不出会飞离的鸟雀，此时我像踩着向日葵
行走。
“
她会回旋会打飞翔的手势
”
，他
依旧在后面跟着。是啊，我无法对称于自己
的内部，无法对称于南天上的那颗明星
我因为怀疑而继续生活下来。
“
她还活着
”
我简单的记得，这一路蓝布衫消失
大街小巷消失，密密麻麻的桃林消失
齐整的砖墙消失，桶内的江河消失
唯有一个不对称于自己的我
《山河志》
我因为世界广大而登高
在高处我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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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望见远方有一座无比高的山峰
我的心胸狭窄，但因此而活了二十余年
百足之虫常来扰我，我怀疑其足虽多但必有
不真实的一条
我的怀疑没有依据，困于胸骨以内的鸟雀逃离后
没有带来反方向的消息
我因此而坚持己见，但阴影愈加重了
我的阴影和竖立的蛇留下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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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可将我照个透彻，但我始终保持在高处
与明月对立
夜晚是白天的阴影，我从未能让群山安静片刻
我辗转反侧，必定能看见肤色不同的野虫
爬遍山野，黄皮肤的那只必定留于高处
而我依旧一弱冠少年，在旧时代里流连
高昂的头颅，依旧只矮于眼里的那片天空
《不世之象》
抬头必见高山之象，抬头必见
高于云层的事物
一切皆正在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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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转过黄鹤楼，转过江流
转过人潮未曾涌过之境，转过深暗的
妙处。听到巨鸟的鸣声从腹内响起
一声声，叫得悠远
依稀可闻得其中紫龙昂头的一唤，可闻得
群山俯身的刹那，大地嘶吼起伏不停
可闻得千里外一书生舞剑
吟不世的诗文
《蝶变》
十一月的树木
太过于忧愁
皮肤病，谢顶，奄奄一息
走过树下的人
摸到死亡冰凉的手
我在十一月的夜里扯下血和肉
生出彩蝶双飞翼
我不是庄子，我是
不谙风月的书呆子梁山伯
我等着英台
从月亮的蛹里
轻轻咬出一个小洞
缩身爬出来
十一月的青蛙准备过冬
向我问起治疗失眠的良方
祝英台？它说，你问起祝英台
它六月份就从月亮里飞出来
梁兄啊
——
梁兄啊
——
叫得青草一阵一阵颤栗
我隔着十一月的玻璃
隔着岁月的坚硬和冰冷
看到一个十一月的人
困居愁城，世界的中心是一张桌子
打开一本很多人遗忘的诗集
一只压扁的蝴蝶飘出来
噢，祝英台，祝英台
我从窗台上栽了下来
《葬仪》
这一年的岁末
潮湿的人比任何时候要多
人们走在下雨的路上
汇入年终的葬仪
十一月的雨是有毒的
十一月的雨是
包裹火焰的硫酸
雨吃掉了每个人的脸
流下去的时候
也吃掉了他们的身体
一个孩子趴在窗口
妈妈，好多
裹着衣服的骷髅
撒着纸，抬着大木盒
从我们楼下经过啊
屋里的寂静
像一条黑色的蛇
咬了一口他小小的心脏
一个骷髅从队末抬起头来
那是他亲爱的妈妈
《不遇》
松下问童子
言师采药去
很多年如鸟过翼
道长的脚步声不在深山响起
或者坠入悬崖
或者消失在
一只久已作古的老虎肚里
又或者，悄悄还俗而去
正唤取红巾翠袖，揾仙人泪
只剩下童子，永不长大的童子
守一座漏雨的茅屋
日日清理丹鼎上的尘埃
挑水，煮饭，喂蚂蚁
看风雨雷电、云蒸霞蔚
于太阳下流鼻血，意守丹田，手里半枚毒菇
月下捣药，和天上的大白兔心心相映
年复一年伫立树下，为等待而等待
默默祷告师父永远不要回来
面对客人更多的提问，拒绝回答
乃莞尔一笑，爬上树去
蹲伏枝头如失去尾巴的松鼠
客人的叹息，坠落在深山更深处
激起白云翻飞，刷刷擦过树枝
松果雨坠，滚落在
问津求道者失望的归途
感悟：有思考意义的东西都值得借鉴
非常欣赏诗歌者的作品，它们让我开始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