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这一夜总是辗转,隐隐听得细雨声声敲打帐篷。刚到5点,大家都醒来了。雨仍在下。Xq与sea犹豫一会儿,决定按原计划登多枝尖,ehuafan mm也决定跟上。我打定主意不再上山。任他们在边上一直劝说游说。有时候我有奇怪的偏执任性。打定主意,旁人再劝也很难更改。过一会儿雨却停了,三人洗洗漱漱吃了早饭便上山去,留我一人看守行李帐篷。时间尚早,周围一片沉静。我带的干粮已告罄,偷吃了点ehuafan mm带的面包才去刷牙洗脸。距他们预计的回来时间还有3小时,无事,我决定去鹞落村走走。主人小王此时正好起来,便向他问路,告知鹞落村距此处约摸四里。那里有两家商店,他让我顺便带一管牙膏。于是跨上腰包,带上雨衣以防落雨,一个人去往鹞落村。
是宽阔的大路,只是尚未修得平整。一旁是宛转溪水,一旁是葱郁青山,路上只得我一个行人,不必赶时间,走的轻松惬意、悠然自得。山路回转,偶尔可见一户两户人家坐落山脚,宁静祥和。山边不时可见艳红或粉紫的杜鹃花开得灿烂,不必献媚旁人,顾自盛开,山花有山花的幸运。
天气有些许燥热,走了一程,觉得微微出汗。对面走来一位农妇,便上前探问鹞落村是否离此不远,她微笑:“转个弯就到。”果然,转一个弯,前面就是一片密集人家了。
左右顾盼寻找商店,看到一男一女蹲在门前刷牙,往门里看去货物琳琅,便是这里了。老板娘匆匆刷了牙进来,先买到牙膏,再问有无餐巾纸,却告知已经售完。然后她又拿出一种花花绿绿的方形纸巾,一看却是合肥产的,两毛一包,买了一包。零食种类不多,看到有卖“顶好”蛋黄派,便也买了一包,怕被我偷吃面包后ehuafan mm下山肚饿不够吃,呵呵。
出门来四周转了转,并无多少景致,于是往回走。路旁地里两个看似十几岁的女孩在撒种子,边上开垦的应该是她们母亲。同是年轻人,我不知道我与她们的生活相距有多远。路上出现几个行人,背着三脚架四处拍照。很多看似平淡的风景,一入了镜框便明丽起来。取舍之间,全靠摄影人定夺。我对摄影充满敬畏,觉得是太繁复精深的一门艺术,便只得远远观望。
顾自走在路上,不觉微笑。来回8里路,便只为买一管牙膏一包纸巾几个蛋黄派。若是居住城市,满耳车鸣声满鼻汽车尾气,走上一里都让人觉得不耐了。回程总比去路短暂,很快就到了扎营地。把新买牙膏交于小王,退还找回的零钱,才只有9点多。于是先自收拾起背包,坐等他们下山。
10点半,三人陆续下来,说是在山顶观云海,流连忘返,我不上去,该是一种损失。我但笑。收拾行李,约摸11点半,小王送我们搭上昨晚订好的三轮车下山。快至青天畈,换上一辆小货车,一路到了岳西县城。
四人背着大包走在大街上,引得行人侧目。趁他们买返合肥车票时间,我打算去边上农行取点钱,因为行前仓促,包里不剩几块钱。结果农行没有自动取款机,工作人员说前面建行便有。我以为只得几步路程,没想到一走就走出好远。待回来会合时,xq有些不耐:“你干吗去了?”我心虚:“实在不好意思。”还好再无下文。紧接着去找饭店腐败,解决午餐。路上ehuafan mm偷偷告知:领队刚才发火了。我更是惴惴,知道自己擅自离开,确实不对。及至找到饭店坐定点菜,偷偷瞥xq,发现并无异常,稍稍宽慰。新开的饭店,菜单都是手写,字迹潦草,担心是否来错了地方。幸而上来的菜一道道味道都蛮不错:蒜苗腊肉,糖醋里脊,炸小河鱼,素炒青菜,丝瓜炒鸡蛋,西红柿蛋汤。五菜一汤一扫而空,户外人的实力的确非同一般。
再坐着休息片刻,眼看发车时间将至,于是返回车站,遇上几个去鹞落坪的科大学生,一道上车。晚7时许,终于返回合肥。
满身尘土污渍,回到宿舍,脏衣服分门别类送进洗衣机。细看身上,胳膊手掌都是滑倒摔跤留下痕迹。小腿浮肿,几处乌青,三个蚂蟥叮咬血印泛着紫色。这些便是大别山留给我的纪念。然后屋外突然大雨倾盆,一人坐在室内倾听雨声。大别山,便在这雨声中渐行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