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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三爷:讲述花楼街拆迁的那几个案子,咵的我都不相信!

花楼街拆迁这样一个老大难的问题,映衬了暴力加暴力不等于屈服。有幸见到这位幸存者-----马三爷来讲讲他亲身经历的拆迁实录。

    马三爷是一位朋友的亲戚,见到马三爷的那个下午,是在一间明亮的两室一厅的二楼,房子不算新,但是挺干净的,马三爷坐在一个看着很古老的方形茶几旁,茶几的两边分别放着一把老式木椅子,灰褐色。马三爷上身一件粗布蓝色中山服,下穿一条黑色宽松裤(可能是太瘦的原因),脚上一双灯草旧布鞋,头发花白,脸上一脸黑色老年斑,皱纹枯瘪的像粗糙的树皮,只有深陷的那双眼睛能看出有许多的精神,马三爷右手握一瓦罐小茶壶,代嘴的那种。

     当我谈起花楼街拆迁的话题时,他的眼睛仿佛有一道灵光闪现,眼神里又有一种谈谈的忧伤,仿佛是多陈年的往事不愿提起,表情平淡没有太多的激动,也没有骂奸商、怨ZF、发牢骚。开讲的时候,马三爷喝了口茶,没有几颗牙齿的嘴巴抿了一下,那一幅幅暴力拆迁的画面,都历历在目,他讲的那副钉子户的画面引入眼帘,在一片废墟中有那么一栋,哦,不是一栋是半栋,因为另一半已经面目全非了,房子只剩下了一半,没有墙的那一面用几张破席子和几张旧胶纸遮风挡雨,家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张床还有点生机,到处都是玻璃碎片和一些木头,风尘仆仆的废墟中一位好像经历了几世纪沧桑的老人用一根绳子在沟一桶水和一些青菜,因为不能离开,只能是亲人们来送,也有几次亲人们劝过他,但是没有用,住在你面是不会安然的,总会有一些小流氓来扔石头、棍子。讲到这里,马三爷抚了抚头发,眼里仿佛闪烁着泪光,清了清嗓子说“那段日子不是都已经熬过去了吗”。

      马三爷站起身进厨房给茶壶里加了点开水,出来又坐下,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讲讲我们去***的事吧”。这下我精神可抖擞了起来,他说那个时候有好多人(ZF呀、开发商呀)都找他们谈过价格的,那个时候到处都是拉的横幅“黑心开发商暴利拆迁······”

     他们对价格的回复是“5500莫开口、6500找ZF、7500自己走”,讲这个的时候马三爷手舞足蹈,那个时候ZF出的价格是6000左右吧,所以僵持了好久都没有效果,拆迁的人说必须马上搬出去,没有办法那就只有去***了,当然武汉市是没有用的了,就想着到北京去,哪有这么容易呀,在我的地盘上你还想走,什么武警的呀,拆迁办的人呀到火车站去拦,每一次都拦回来,没有办法了吧!这次他们声东击西了,有一批人到武昌火车站,另一批人做汽车到信阳,再从信阳到北京,等这边的人把这批人从武昌火车站拦下来的时候,一查人,不对头,有一批人不见了,这才慌了饺子,又不知道这些人到哪里去了,但其他车站有没有接到消息,心里也没有太在意,第二天还不见人影,领导给压力了,这才想着坐飞机到北京火车站去拦,当他们到得时候,这批人已经坐在天安门门口了,手里拉着横幅,赫赫的写着“打倒武汉市FBZF,学习北京文明城市建设,向首都人民致敬。”这下慌的就是市长了,你就等着下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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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三爷是老了,不论是走路还是讲话都比较模糊,说实话讲的好多话我都没听懂,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下午他讲了那么多,可能是我这个听众比较乖吧,在加上可能也从来没当着一个人讲过这么多话吧,还有就是,我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吧,马三爷面容慈祥,可能看出我那种渴盼的眼神吧,马三爷挪动了一下那把木椅子,还能听到那把椅子由于年代久远发出的咯咯的声响,马三爷开始将了,我总是那么认真的听,讲的是一钉子户面对暴利拆迁的挣扎和反抗,话说朱老二(钉子户的名字,名字记得不清),就是那吃石头拉硬屎的钉子户,朱老二那顽固分子不论是好说歹说就是不走,管理是砸玻璃、扔石头、停水、停电,一切可以想的办法都想高,朱老二就是不走,要说这种人还是挺让人佩服的,要是现在的ZF领导人有这么敬业的话,也不会有这多的人对ZF丧失了信心,(扯远了啊),拆迁是有限定时间的,不可能无限制为了你这一户就等下去吧,况且那时候法律还不是蛮健全(提倡强制拆迁,物权法还没出台嘛),那一天武汉市武警、武汉市消防、武汉市法院、武汉市检察院,只要是扯得上关系的都来了,老子就看里屈不屈服,没办法,这个朱老二就是不信这个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煤气罐子,这一招不算新鲜,都见过,左手拿着打火机,意思说你敢强拆就同归于尽,这个时候江汉区房地局的人来了,首先是好话给你讲,大家都知道这一套是屁话,说了等于没说,例如什么你好我也好之类的,结果证明是扯淡,好话不行,歹话就来了“我们查了你的产权登记薄,查出来你以前的产权有瑕疵,你如果不配合的话,就注销你的产权证“,我想的话这里的瑕疵应该是走过后门,打过秋风。当然这的确是有这么回事的,朱老二心里还是有数的,心虚呀,但是朱老二心里承受能力相当强,不可能的事,既然一开始就是一条不归路,死也要走下去,这时候拆迁办的人在和消防的商量了一番以后,开始要行动了,一部分人在前面假装要搭梯子,另一部分人已经将事先准备好的充气垫子放到了房子的后面,朱老二看势不利,正准备打打火机,说时迟那时快,消防的趁其不意将三个消防水龙头一起冲过去,只见朱老二像一团棉花就冲的不见了,大家也知道水的冲力有多大,武警的好同志们反映神速就上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砸,朱老二知道没戏了,但是还是不肯服输呀,这个时候不同意也得同意,江汉区房地局将朱老二的房产证注销了,就按没有证的房子补偿,好像是4300左右补的吧,管你同不同意,就这么办了,反正你又没有证,告到哪里去也无所谓,况且官官相护嘛。 朱老二受了刺激以后,按理说应该是萎靡不振了吧,但朱老二却是意气风发,开始策划下一个计划,精神可佳,朱老二首先走访了曾经是仇家的江汉区房地局,不但没有大打出手,反而和气多了,这叫忍辱负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看样子这一趟也是白走了,别人不但产权不恢复不说,而且当作不认识,够狠吧,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接着朱老二将江岸区房地局告上了法庭,你不理我,法庭上见,但是法院以朱老二证据不足,驳回了上诉,那是什么证据不足了,完全就是掐着你玩。该说到这个时候,朱老二该是死心了吧,要是心里承受能力差点的话,早就一命呜呼了,但是朱老二就是朱老二,不服输,朱老二找到了武汉市房地局(香格里拉旁边那个),在这里查到了朱老二的一些信息,好呀,你江汉区房地局没经过我市房地局同意就把别人的证注销了,你胆子不小呀,市局工作人员给区局打了电话,要求马上恢复产权,俗话不是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嘛,朱老二这下抓到把柄了吧,恢复还不行,不依不饶了呀,要求赔偿原先一倍的价款,那有这么容,你说要别人陪就陪,但是江汉区房地局这个事的确做得输道理,(因为宪法不是说:人民财产圣神不可侵犯)从这一点上来说,如果闹大了,对房地局相当不利,经历了许多周折以后,朱老二堪称精力充沛,不折不饶,天天去闹事惹事,拉横幅呀,骂官僚,素质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市房地局动用了高层领导,好话也说了,装孙子也装了,还是不行,那朱老二更神气了,这个时候出来了一位重量级人物,市局的杀手锏来了,在他的眼里就没有摆不平的事情,这个人主动是找到了朱老二,首先就来个下马威“你就是朱老二,听说你蛮,我注销了,你想怎么办,就注销了,你去告我,我给你讲,我在这个位子干了十年,你这点破事告到中央去别人当你是神经病,就算有一个人想管,大不了说失误,再给你恢复不就行了嘛,房子都拆了,只要没有人命案子,就不存在大事,回去好好考虑,想通了在来找我“-----刘局长(现在好像还在任职耶)这话讲得是朱老二是一肚子的气,连插话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走人了,看样子还是要很一点的才行,朱老二回去左思右想就是一个字火,但是又没有办法呀,这话说的又够绝,到京城去访问有不够格,有道理,又过了几日,朱老二安奈不住了,以前都是市局主动打电话,这次是来真的了,不行,主动登门拜访,朱老二找到了刘局长,从逻辑上分析,刘局长心里应该知道这个事情有普了,朱老二气势上还是够足的,但是主动作出了让步,不说陪一倍,起码20万够可以吧,刘局长算是老谋深算,“我给你讲,你这个事呀,其他领导都已经不管了,他们叫我也不管了,但是我这个人呀又是比较正直的人,不管我从良心上过不去(装逼),但是照你这个态度呀,我也是不想管了,你想一想房子也已经注销了,闹过去闹过来对你都不好,你要生活吧,你有儿有女吧,都是为了你好,我跟他们商量了,最多只能按有证的房子来跟你补,把差价补上来,当然适当有点优惠,我去打个招呼,你如果还觉得不行的话,那就一分钱都没有,随便你去怎么办,任何人耶不会管的,想想吧”,朱老二听了这话以后,心如刀割呀,不知道如何是好,又不甘心,但又怕别人不管了,所以最后不情愿也只有接受嘛!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马三爷站起身,过去收拾旁边那个折叠餐桌,又小又矮,要吃饭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婆婆在厨房里忙些什么,不知不觉原来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我起来准备回去,“小伙子,就在这吃吧,几个简单的菜”婆婆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很实在的一个人,不爱多说话,自己也是个不爱讲究的人,也没推辞还是照样坐下来了,马三爷在里屋找些什么,不一会就出来了,拿了一瓶酒放在桌子上,“你也喝点吧,酒不错,是从乡里带过来,粮食酒”“哦”,马三爷进去帮忙端菜,几个简单的小菜,第一盘是咸花生米-----下酒菜,“这盘你总不会忘”婆婆说,坐定后,婆婆也坐下了,这才仔细查看了一下婆婆,衣着简朴,身子瘦弱,两双手没有什么光泽,手指枯燥的已经伸不直了,婆婆总是一脸微笑,不爱讲话。“吃吧,不讲客气的”“好”我端起杯子敬了马三爷一杯,酒香浓,和市面上的不一样,但是太烈,酒后话意浓,开始拉起家常来,“黑哥”怎么就突然出现了,讲着讲着又将回来了(我是有意的),听着马三爷口中的黑哥大概是这个样子的,身高不算高大,不算蛮状,是个光头,听这个名字总感觉这个人皮肤蛮黑,马三爷放下酒杯,从表情中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心情,很复杂,好像有蔑视、有讨厌、但又好像有佩服,黑哥住在马三爷的隔壁,要说隔壁中间还有一户,准确的说是街坊,一条街上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也有几分熟悉,虽然不经常串门子,黑哥家是四层楼的私房,这里说私房,只能说上面三层是私房,因为一楼是有证得,公房证,证上面积30来个平方,要说拆迁能分个套吧房子也算是相当不错了,“他家里分了三套90平方的房子”讲这个的时候马三爷明显夸张了起来。我也是奇怪了,难道别人也是钉子户,最后一家才走?马三爷又喝了口酒,声音明显比之前大多了,“不是,他是前几户签的字,前几户走的,当然这些事到最后才知道的”要讲黑哥真是个聪明人,鬼子进村的时候,黑哥是第一个去迎接的,是不能明目张胆的,这点黑哥还是做得蛮好的,要是在抗日战争那个年代,这种人叫“汉奸走狗”,是要被千刀万剐的,但是黑哥白天照样工作(无业游民),东看看西走走,别人都忙着谈价格,黑哥不急,黑哥到处走看到有几个流氓玩暴力的还去主动调节,“你们呀,拆就拆嘛,还动手,你看老张都这大年纪了,要是把别人搞死了,你10万搞得定,都是GCD的钱,多几万,不算什么的,况且房子又小,何必了”黑哥走的时候把老张的衣服抖了抖,就走了,这件事就这样搞定了,要是感性一点的,应该会含泪而泣吧,老张记着黑哥的好,逢人便说黑哥好,黑哥的形象直接上了一个档次。
     晚上的黑哥就搞地下工作,向领导汇报工作,最近谁有什么动静呀,谁有什么想法呀,一一汇报,黑哥这招果然很凑效,即讨好了领导,又安抚了民心,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了。话说黑哥分了三套房子以后,卖了一套,黑哥有个女儿,已经送出国留学去了,拆迁对黑哥来说真的是雪中送炭呀,从此改变了他的生活。谈完一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posted on 2013-06-26 15:56 祥宇 阅读(98) 评论(0)  编辑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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