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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落平阳被犬欺。
人生的路是一条单行线,你可以拐弯,但不可以后退;你可以向后望,但只能往前行。
有时候,拐弯也很难。阻力来源于外。
但真正的压力来自于内。对自我的怀疑乃至否定,对外界的无奈以至接受,在妥协与不妥协之间,游移,然后发现,即便妥协也不是万事大吉。
颠覆。
价值由群体定义。来源于外部评价。内在认知相当大程度上建立于外部评价之上,并对外部评价进行修正。三人成虎。小为闲言,大为舆论。人的耳朵对大脑有着相当的操控力。个人的清醒的思维有时候就像是洪流中的一片草叶,或者沉没,或者随波。
所以说,掌握喉舌就是掌握耳朵,并在一定意义上掌握大脑。
个人的思维不属于自己,是否可悲?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谁又有资格评说别人呢?
何为高,何为低?何为贵,何为贱?立足点不同而已。
一般来讲,人年纪渐长,思想应该越来越宽;然而常见的是,人年纪渐长,见识越多,思想却越来越窄。
筑起了观念的篱墙。
忘了在哪里看到一句话,说,时光如美人。
说得真好。
那么必定美人都愿如时光,永远年轻,鲜艳,没有衰老。
靓丽的青春,如蝴蝶一样娇艳,翩翩起舞的年华,如乐章一样华美。
没有谢场,没有结束,没有休止符,没有Next Stop。
在最高潮的时候,戛然而止。
我以我的美丽为食。
在最芳香的时候,餍足而死。
春分那日,下点小雨。就像吃饭的时候,就了口小酒,点到即止。
杨柳初发,新绿嫩黄,远远看去,便是“丝”字最为恰当。
空气里还余些寒意,记忆里还有周六那天飞扬的沙尘。然而,春天,毕竟是来了。
也许,明日,花儿就会开得漫山遍野,嫩绿的小草芽扑满整个山坡,柔韧的枝条在风里炫耀肌肤的光泽。
嗨,那么别忘了叫醒我,我好起来看你的花花衣裙。
武汉又到了樱花烂漫的时节,听说武大人满为患。花如海,人如潮,春风扑面来。
我去武大却是为看建筑,自然没赶上她盛放的时光。那天下着雨,我在学校旁边的小吃店里要了豆皮,边吃边走,就这样进入了一个温润的世界。也许是因为下雨,周围很安静,耳里只有抑扬顿挫的雨声,偶尔飘来几句清脆的笑语,也很快就洇入了水墨一样的背景。其实我并不懂建筑,也不甚关心新旧,只是喜欢看美丽的事物,看它们是清丽灵动还是端庄沧桑,看它们是沉默还是喧哗,是微笑还是安详。然而,雨,把这一切都变得柔和,在淡淡的薄雾里,涤尽尘埃,只余一片青晕的水光。
雨中的武汉,温婉自如。
但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武汉的话,那就是:大。
不仅是指地域之大,更指的是格局、气场。楚文化渗透到每一个角落,更渗透到人的骨子里,连空气也渲染着豪迈和大气。黄鹤楼、长江大桥、东湖,登高望远,楚天辽阔,浩浩汤汤,胸臆顿宽。
小红楼在首义广场的一侧默默伫立,临近的喧嚣仿佛与她无关,然而靠近了就不由得端正肃穆起来。孙先生温和地站着,所以安静点,不要去打扰他。这是一段不能忘怀的历史,无论你以什么样的态度和心情走进来,走出去的时候都会满怀悲壮。
在这样一个城市里,街头巷尾的热干面——朋友念念不忘的美味,其实让我很纳闷,但豆皮和鸭颈确实让我雀跃。女孩子打扮新潮,非常敢穿,而且穿得理直气壮。归元寺端庄秀丽,罗汉堂人来人往。车子闯红绿灯很直接,所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过吧。
什么都会褪色。
娇艳的花朵,精巧的剪纸。飞扬的青春,轻狂的岁月。只是,花朵败了可以再开,剪纸落了可以再贴,而黑发褪成白发,今日变成昨日,我要寻什么把你染黑,寻什么把你倒转呢。
轻叹一声,挽留不住时光。记忆远了又近,近了又远。原来难忘的并非难忘,只是已经忘记记起;忘记的也并非忘记,只是如烟灰埋了自己。
我坐汽车进入重庆,初见便喜欢上了。地势起伏,高楼险峻,俏丽挺拔,自在风流。这是一个充满了动感的城市,她的血脉里流动着鲜活的生命力,连静物都勃发生机。开阔处江水茫茫,狭仄处小径蜿蜒。山中雾似雨,青竹碧树,天光从叶子间隙投下来,好一副水墨画。公交车的司机晚上会飚车,夜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呼呼地响,很过瘾。在小店里吃饭,老板会问你放不放辣,其实我偏好麻。路上也遇到故意指错路的大叔,可是他故意得太明显,所以误导也不深入。和朋友特意去吃泉水鸡,朋友赞不绝口,我却不敢苟同,除了辣,我没吃出别的味道。罗汉寺原来身处闹市,背后便是高楼。磁器口太嘈杂,但是小雨细细的清晨很安静,很温润,半笼着淡淡的烟色,仿佛是临江梳发的少女,不发一语,但是你听得到她的呼吸,伸手就可以拨动她的心弦。
许多人赞叹重庆的夜景,我却并不以为然。美则美矣,但是并不出色。若说好处,自是有的,无论是南山一棵树,还是鹅岭瞰胜楼,均居高临下,极目远眺,畅舒胸臆,远近高低,流光溢彩尽收眼底。
可惜赶时间,没有泡温泉。
惊蛰已经过了,再有数日便是春分。
暖暖的阳光,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脱了冬装。
这个冬天特别长,而且冷。人们瑟缩着数九,听过了春雷,下过了春雨,春天应该到了吧?
却不道今日大雪漫天,她们在春的空气里盘旋飞舞,简直比冬天还要惬意自然。
地上,树上,屋顶上,很快就白茫茫一片。
冬最后的亲吻,落在春的额头,雪花融化在春的怀抱里。她微笑着说,明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