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简介: |
如果说人世间的离合是一场戏,那么百年的缘分在前世早已安排。在世间,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时刻似乎都是一种特定的安排。 | |
19 在搬迁之前,我正儿八经地亲自下厨,请程宏和张倩吃了顿便饭。 “嗨,看不出啊,希喆。就你那双成天和钱打交道的手竟能做出如此可口的饭菜,真是难得!”程宏往嘴里夹了口菜说。 “宏子,有张倩在,你还愁吃不到可口饭菜啊!” “哎,你们啥时候请我吃喜糖呢?”我扭头问张倩。 “谁答应和他结婚啦。”张倩脸上显出无比幸福的笑容。 “你不肯嫁他,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宏子打一辈子光棍嘛。”我向宏子递了个眼色。 “为了张倩,别说打一辈子光棍,就算是打两辈子光棍也值啊!”程宏附和道。 张倩半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瞧你们俩一唱一和的,拿到菜市场称一下半斤八两。” 话一说完,我和程宏不由得哈哈大笑。 我和程宏、张倩在一起的时候,感觉这世间一切都是美好的,也许是因为自己拥有了愉悦的心情。 我搬到公司职工宿舍后,只要程宏陪张倩去张总那,都会到我的小屋拐一趟。 有时他也带张倩一起来,两人来后便不由分说地抢占我的床铺,我只好乖乖坐到屋角那张椅子上。 看着他们两人亲密的样子,我打心底为程宏高兴。 有一次,我对程宏说,像张倩这样的好女孩,可要好好珍惜。宏子无不痛快地说:“那当然,只要我在一天就一定会好好珍惜,除非哪天我不在这个世上了。” 程宏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严肃,话语中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到他说“哪天我不在这个世上了”时,心里好像有什么沉到了无底的深渊。 夜色里,在大街上和程宏漫无目的地游荡,我看到程宏的身影在街灯下模糊不清,不知道是自己眼睛的缘故,还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的时候,我感到某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我担心有一天程宏会在我的生命中消失。 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如果说人世间的离合是一场戏,那么百年的缘分在前世早已安排。在世间,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时刻似乎都是一种特定的安排。 20 第二天睁开眼睛,是被宏子发来的短消息吵醒的。消息上显示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估计你忘了吧。晚上我过去找你。 我想我真的忘了。生活的繁复迫使我学会了遗忘。 我回了一个短消息给宏子说,你来吧。就又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记得我妈突然打电话来。说今天是我生日。我困得不想说话。她问我自己会不会煮鸡蛋吃。我说会。然后就挂了。起床,在卫生间洗脸的时候,我闻到了自己嘴巴里血腥的味道,我的牙齿一直在流血。 闹钟还在不停地行走。 下午5点的时候,宏子来了。我看到宏子拎着一个双层蛋糕进来。张倩跟在后面,提了一大堆菜。宏子把蛋糕放好后,很认真的看着我说,生日快乐。我大笑骂宏子神经质,我说没事这么认真干嘛,好象我把你肚子搞大然后逃走的样子。宏子说,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你又瘦了。那一刻我郁闷的不行。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氛围。张倩走过来说,希喆,生日快乐。这句话刚好打断了继续压抑的气氛。于是,宏子说,倩,我们一起去做饭吧,人家今天是寿星,姑且饶他一命。我说,小样你别逞能,过来跟我大战一个回合。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主意,我一个回合放不倒你,两个回合你就得喊爹。 我看着宏子走进厨房的背影。我想我们过去常常一起游荡于这个城市,可是没有他的时候,我只会一个人,在情绪最恶劣的时候,走在灯火辉煌的街口不知道何去何从。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经常往返于宿舍与公司之间。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思维开始麻木,我无法忍受生活中诸多的单调。 每天都渴望程宏的笑声。但是我知道程宏也有他的工作,有他所爱的人,有他所需要的时间。 那些日子里,我知道了什么是一个人的孤单。 于是,开始不想让自己百无聊赖,所以必须寻找一种生活方式,或者仅仅是为了不那么无聊。 我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光,在网路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也许这世间的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当我在夜深人静时,摇摇晃晃的手握鼠标点击进入一家名为“聆听雨轩”的BBS,我的生活就已经出现了一些潜在的变化。 我不知道在我的生活中如果没有那次微小的变化,是否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感知到生命中不能承受如此之轻。 也许日子会过得闲闲淡淡,却不存在如烟似梦的企盼,更没有黑暗中一切惘然的苦痛。这一切都缘于BBS上贴的一首题为《梦影尘迷》的诗。从此,我开始走近一个名为“晨”的网络女孩。 那首牵动我生活的诗,也许我今生今世都无法忘却。 梦 影 尘 迷 ——给做着梦,做过梦,没有梦的我们
梦 我喜我惑 浮光掠影,一瞬千年 喜中有甘苦,亦如一泪入海,渗于无形 三千年一浮华,尚不过枕柯一梦,醒只弹指 喜怒惘惑,众生百态,谁人痴傻? 还以为无人识见,偏偏冷眼吊明 影 我旧我新 回环往昔,纷至沓来 旧影窗前倚 新人初凝眸,依依眉眼谙 笑辗转,如影随形 不弃不离,谁弃谁离? 尘 我世我心 满世尘缘,仅系一线 挣挣不脱,缠绕如魅 一沙一世界 如丝如缕 水月楼阁,一入则倾,碎如刀 迷 我执我妄 求无所求,不得求 佛中有言,人心成魔 执念,念念成空 迷缝无归,不归 迷,于谁,于甚,于何? 我无意识地察看这个名为“晨”的网络女孩的个人资料,看到了她所留下的OICQ。于是,我本能地打开了自己的QQ,将她加到了自己的好友名单。与此同时,我看到了晨闪烁的QQ头像。我不知道她在网路的另一头在想什么,只是有种想与之搭话的欲望。 寒文:晨,你好像经历了前世的沧桑一样,但是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自身之外? 晨:你认为梦里和自身之外有区别吗? 寒文:在梦里我可以梦到女人,而在生活中我还没有象模象样地牵过一个女孩的手,这就是区别。 晨:你生命中的女孩迟早会来,而在生活中仿如梦境遇见的人也许不会。 寒文:你的意思是? 我突然有一种预感,觉得在那首尽透沧桑的《梦影尘迷》背后,有一颗因为受过伤痛而显得坚强的心。我开始对她刮目相看。 晨:你认为和你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还会再次相见吗? 寒文:世界很大,在各自的生活中,也许会,也许不会。 晨:这又怎么说?小女子洗耳恭听。 寒文:你想,你和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第一次相见,那是彼此都无法预料的,或者说是人生中的一种偶然。就像大街上匆匆而逝的人群,因为他们彼此都是陌路,不存在交汇过的可能,所以擦肩而过便是一种必然。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世界无奇不有,你们彼此生命中的第二次相见也不是没有可能,除非…… 晨:除非什么? 寒文:除非你们之间有一场生死之劫。 晨:是不是任何美好的事都要伴随悲剧的色彩。寒文,你不认为这样的结局有些浪漫的可怕吗? 我没有继续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想起了上大学时不知道哪个家伙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在网路上遇到MM,一定要给对方留下一个悬念。到下次碰面时,她才不会对你产生厌倦感。 虽然,我不完全同意这样的观点,但在火候恰当好处的时候,我还是匆匆下了线。 21 白天的时候,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说着大大小小的事情,走向不同的目的地。唯一相同的是忙碌。某一时刻里,我仿佛觉得这摩肩接踵的所有人,都在匆忙地走向自己死亡的地方。孤单地,成群地,快活着,悲伤着,走向各不相同的死亡之地。 我怀着某种异样的心情打开QQ,看到晨也在网上挂着。 晨:寒文,你认为上次的不辞而别是一种很绅士的表现吗? 寒文:当然不是! 晨:那你为什么还……? 寒文:只是想再去看看你写的那首诗。 晨:有什么新感觉吗?是不是让你又大彻大悟了? 寒文:大的倒没有,只是感觉你的诗不错,会使人产生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晨:恍如隔世?是不是有点夸张了?我只是把一个弱女子在繁杂社会中的想法写了下来而已。 看着她敲打过来的文字,我觉得在晨的身上存在着某种有别于其她女孩的气质,不禁让我有些失神。 晨:喂,想什么呢?能跟我说说“寒文”的由来吗? 寒文:打小写出来的文字让人看后就有种凄凉瑟骨的感觉,中学时同学给起的雅号。 晨:小女子今日有幸,愿听赐教。 寒文:我的孤独是一片沼泽/悲哀飘起变成一片云彩/落下灰色哀怨的眼泪/遥远的梦质问苍穹/希望寻求一片蓝蓝的天。 晨:寒文,难道你心里有什么阴影吗? 寒文:和你一样,只是对生活的感悟罢了。 晨:你对生活的感悟有些可怕哦! 寒文:可怕?难道你不认为现实生活就是如此吗? 晨:当然,现实生活是不会改变的,我只是想把生活,或者说是明天变得更加令人期待和美好。 寒文:这需要努力去付出,可能到最后会事与愿违。 晨:我想我愿意去尝试!体验不曾体验过的。 透过文字,我感知着晨的心灵世界。没有虚伪与世故,有的只是彼此的真实。 在网络的世界,我会静静地去聆听如同我一样的陌生人的心声。在键盘的敲打下,诠释出自己异样的心情。有初入社会的无奈,有情感的风雨历程。 我喜欢通过网络交谈,喜欢用想象去触摸网络那一端的心跳,喜欢向网络倾诉内心的流淌。因为网络是一个真诚的包容者,当我第一次将手伸向它,我就意识到现实的遥远,爱与恨在这里变得十分抽象,它往往带给我们的是不设防的感动与拥抱。 22 和晨在网上互道“晚安”后,已是凌晨12点。 此时的城市像一辆不疲于奔波的四条腿的家伙,穿梭于夜色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打开收音机,听到张倩在此时播录的“音乐在线”节目。 整整半个月没见程宏和张倩了。 我们在各自平静的生活里遥望着对方。开始结束,我们所不欲也。 我猜想他们的爱情一定达到了欲火缭绕的地步,不然不会连下班后的时间也倍加利用。 我躺在床上,听着张倩做的这档音乐节目。 慵懒的歌声拖着嘹亮的尾音,回肠荡气般充满叛逆的因子。如同随意听的小调,自然清亮的嗓音蠢蠢欲动。在这个冷漠的年代,淡漠地诉说着往事。多情的男人,直觉的窃笑。苏永康的声音还在回旋着。“可悲的是,一个人渐渐得到经验,也渐渐失去青春,可贵的是,一颗心慢慢地伤痕累累,也慢慢深刻感觉没有期盼就不会害怕错过。没有开始就担心结果……” 我觉得自己永远不能把音乐诠释的很好,或许一首歌打动一个人不难,可一首歌萌发的感情没有保险。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用极为荒凉的情绪想到了晨。 我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牵扯着,有种想与之倾诉的渴望。 于是,伴着耳边的歌声我给晨敲了一封E-mail:
晨: 睡下了是吗? 此时,在整个城市都进入梦乡的时刻,我却无法安然入睡。 我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彼此留下的文字,我知道在我的生活中我无法忽视你的存在。虽然我们在现实中不曾相识,但我们毕竟有淋漓的情感,我们还没有被这世界的冷漠与疏离所同化。 与你在网络邂逅之前,我常常在夜半醒来,从梦中独自醒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只只凶残的耗子开始啃噬我的灵魂。我像被抛进了波涛汹涌无边无际的大海,在万般无奈与绝望中梦想奇迹的到来。 可是,是不是无论我走向何处,总依然走向我本来的宿命了。 如果在网上看到你写的那首诗是一种偶然,那么对于你我的网上相识就是一种必然。 我无法否认生命里冥冥之中注定的一切。 因为我还有一颗对明天充满希望的心。 你呢?你对明天是否一样充满希望?
寒文
敲完E-mail,我重重地靠在椅背上。 总有一种感觉,像在黄昏独步。 音乐的感觉溢上心头,在思想的丛林中游走。看着窗外的夜幕,而词曲的况味也传入了心中,直至沉迷于我的心底,此后,我就会走进夜,再作一次漫长而乏味的孤旅。 23 大清早,正要离家去上班的时刻,突然接到程宏打来的电话。 当时我嘴里正塞着还未下咽的面包片,一听是程宏的声音,恨不得马上将嘴里的面包片一口咽下。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程宏立马从电话那头甩过来一句话:“哥们,中午下班后“喜相逢”酒店不见不散。” “喂,这些天你忙什么呢?不会是让我去喝你和张倩的喜酒吧?”我仰头咽下嘴里的面包片连忙问到。 “想喝喜酒?你小子等着吧!这次是给你介绍女友。” “介绍女友?”我不无惊讶道,“哟,半月不见,宏子什么时候干起红娘的差事了。” “我现在没空跟你瞎扯,赶快去上班,咱中午不见不散,记住,机会难得!”程宏爽快地放下电话。 整整一个上午,我坐在办公桌前心不在焉地看着上一年度财务报告。 王经理几次把我叫到办公室听取财务方案,我总是以“正在考虑”为由敷衍了事。 我在上大学地时候,似乎是谈过女朋友的——又似乎没有。反正已经忘了对方是什么样子,只记得两个人经常在大街上闲走,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零食,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一切宛如《挪威森林》里的渡边与直子,又或许从来没有这事,事实已不再重要,不管怎么说,我感觉应该是这样。 女友是个女生,染色体XX,千真万确,但我忘了是不是跟我一起压马路地那一个了。或许是,或许不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分手了,没有吵架但是分手了。我一直笑着看她,根本没有生气,但她似乎有些受不了了。 “也不是觉得你不好,也不想跟你分手,可是跟你在一起我总是觉得很害怕。总觉得我是在原地踏步,而别人都在向前分奔。我却这样……我想,我们还是分开一点好一点。真的,我不想伤害你,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你明白吗?”她将脸藏在高脚杯的冰淇淋圣代后面。那天,天并不热,吃着冰点总觉得凉从心起。 “我想我明白。”我喝一口冰啤,微笑着说。 “最近老做恶梦,梦见自己半悬在空中,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绑住了,只能在黑暗中大叫,却一动也不能动。” “这我可不懂,没读过弗洛伊德,不会解性梦。” “这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女友手里抓着圣代里的小阳伞,像要哭出来一样,仿佛提出分手的是我而不是她。“你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开玩笑,让人误解你,改一改吧,不改要吃亏的。” “知道了,改就是了。”我盯着冰啤里一个劲冒上的气泡说。 女友默不作声地一口一口地向嘴里塞着冰淇淋。冰点屋不大,客人不多。旁边桌上有对情侣在窃窃私语,男的戴副眼镜,女的像个朋克。街上传来一声女孩子尖利的大笑。冰点屋里的音箱传唱出细微的歌声,声音忽起忽落,反反复复只听见一句话,“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我一边想着这句话,一边像老牛一样喝着冰啤。 “喂,说句话嘛!”女友怯生生地用手碰碰我的手说。 “说什么?” “其实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真的,不骗你,你和别人不一样,我看得出来。可是总不能就这样下去吧,总得考虑一下以后。我们老像现在这样是不行的,因为,因为……”她皱一皱眉头,似乎想寻找适当的词。但终究没有找到,那个半截的话茬就这这样被挂在了空中。 在这段时间里,我喝干了一杯冰啤,又点了下一杯,埋头开喝。周围的喧嚣开始忽远忽近地在耳边回荡,好像颠簸在水面上远山地倒影——脸颊微微地发烫。 “希望你过得愉快,你点一点头,不然我会放心不下的。” “好的。”我笑着点一点头。 女友显得更加局促不安了,两只手不知道怎么办好。手里的小阳伞早已被她撕坏了。我得笑容定格在脸上,等待着有人来抚平。时空在一瞬间僵住了。 时空,消失的经历的时空。它像一条大河,平静而奔腾,控制了对生命的质疑,然后任灵魂在光阴的波澜里漂泊。 24 “喂,想什么呢,希喆?” 我正胡思乱想,与我同办公室的小宇走到我跟前。方知已到了中午下班时刻。 我站起身,跟小宇道别后,走出办公大楼。 早上还是阳光明媚的天气,此时已被飘渺的雨雾所替代。 我望了一眼被细雨笼罩的整座城市,乘上TAXI朝“喜相逢”酒店驰去。 程宏在电话里说介绍女朋友的声音像是我身体某一个组成部分,牵动着我的心弦。 此时我有些焦急,又有些不安。 其实我很羞于和陌生人见面。 因为和陌生人见面常常使我不知所措。而车子开得特别慢,我恍恍惚惚地看着窗外被雨丝所覆盖的匆匆过客,却什么也听不到。 这时我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那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背影,一看到这种背影就让人有一种想看看她面部的冲动。 但是且慢,我有过很多惨痛的教训,看到美丽动人的背影便急不可待地冲上去一睹庐山真面目,谁知一睹真容后,后悔不迭。 而此时雨突然大了起来,车子开始加速,我定睛地看着车外的那个女子,想从侧面一睹芳容绝尘而去。 手机突然响起,通过显示屏的号码,是程宏打来的。 “希喆,到哪了?怎么还没见你人影?” “哥们,马上到了,路上堵车……” 就在我关上手机的一刹那,我所乘的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车,接着我的身体向前做着惯性运动,额头撞在前排座椅上。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恢复正常后,忙听到司机对我喊“下车!”的声音。那一刻我像着了魔意志完全不受自我控制,机械般地下车。 雨滴落在脸上,我看到刚才那位有妩媚背影的年轻女子就躺在我所乘坐的TAXI的前面。 而等我弄明白事情的缘由后,闯了大祸的车子早已调转头,一溜烟就跑了。 “喂,你别跑,快停车,——”我大声地喊。 因为刚反应过来——那个有妩媚背影的女子被车撞了。 等我想起来该记下那辆车子的车牌号码时,它已经驶入了茫茫烟雨之中。 扭头看了一眼那个被撞的年轻女子,只见她正平躺在地。我正要拦车救她,却突然想起在报刊杂志上看到的肇事司机祸后逃跑,见义勇为反被诬陷的事,不由犹豫起来。 雨下得越来越大。 而路边的行人却似乎视而不见,我知道自己还未被这座冷漠自私的城市所同化。 “horse’s!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救人要紧。” 我忙抱起那女子,她双腿紧闭,一动不动。 其实我不是一个害怕承担责任的人,何况这份责任又来得不明不白。 我招呼上了一辆TAXI。 那司机回过头来问我:“送哪家医院?” 我愣了一下,大声道:“最近的一家!” 我知道自己此时已经卷入了这场事故当中。如果在三四分钟之前我有半只脚踏在天堂的边缘的话,现在我已离预定的女友遥不可及,这让我对怀中的这个女子不由得恨之入骨。 我低下头,想看看这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要如此地陷我于万劫不复的地步?但我却看到她头上的裂口中血不停地流出,已经把我的衣服沾得殷红一片,这让我一时惊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武侠书上和电视上都有手臂受伤的情形,通常是男主角“嘶”地一下撕下大片长袍的下摆,上下两下裹紧臂膀,血液就此止住。书上也有提到若是女主角不幸昏迷,可以掐“人中”要穴。 问题是现在受伤的是头部。虽然昏迷,却是因剧烈撞击及流血过多所致,掐“人中”只怕没用。我只得紧紧捂住她的额头,催司机快点开,万一这女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真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头上的雨水顺着我的发丝滴到她的脸上,那女的眼睛紧闭。转弯时车子晃动了一下,那女的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我问她:“怎么样?你要紧吗?”她眼睛无力的看了我一下,摇摇头,又闭上眼睛,不知是流血过多虚弱引起,还是因剧烈的疼痛而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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