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简介: |
我突然想到了曾多次在我梦中出现的那个极具诱惑的女子,总是在我的欲海之内娇喘的呻吟,那呻吟以至于让我绵软而沉沦。我在那个氤氲模糊的梦境中感到那女子的淫邪,而躺在身边的雯雯,却与梦境里那女子截然不同,充满了现实的纯情。 | |
37 上海的夏天不知不觉已经来临。 除了白天忙碌的工作外,每天夜晚我依旧蛰伏在床上。我这样并非出于这个夏天一开始就特别热,或者在床上能够随心所欲的什么意图。只是因为我没有理由不那么做。空气里弥漫着电蚊香点了超过10小时的过剩热量,身上粘合了爽身粉和体味相结合的味道。 这样会使我感到一种来自身外的寂寞。 一个人的时候并不是真正的寂寞,但一个人守着一颗冷清的心独处地想起另一个人的时候却是最大的寂寞了,因为思念使自己更加寂寞,最深刻的时候,思念也就更加浓烈了。 好在寂寞开始蔓延的时候,接到了程宏打来的电话。 “喂。你小子真他妈的欠扁,几天都不来找我,是不是还在跟张倩热乎呢?”没等程宏开口,我劈头盖脸地说了一通。 “希喆,这几天实在有些忙,前几天去郊区采访,这不,刚忙完就给你打电话,过两天社里还要派去云南采访。趁现在有空,快出来庆贺一下,我做东。” “庆贺?何喜之有丫”我说。 程宏说:“一来庆贺你跟唐雯早日脱离医院,二来庆贺你跟唐雯正朝着一条光明大道前进。” 我说:“这可是你跟张倩培养感情的好时机,我要去了,不是成心让兄弟当你们灯泡吗?” 程宏笑问:“你是来还是不来?” 我说:“不来。” 程宏说:“你小子别嘴硬,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我说:“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霸权主义?你小子理由不充分,我是来也不来,不来也还是不来。” 程宏说:“你小子不来可别后悔。” 顿了顿,他又说:“不吃也得给雯雯面子丫。” “雯雯也在!”我眼前一亮,对程宏说“这次理由充分且必要,通过!” 38 来到事先约好的雅间,地点当然还是在“喜相逢”。除了雯雯和程宏外,张倩也来了,刚好四人两对。我不禁喜形于色,坐到雯雯身边,说“雯雯,你看他俩在一起亲亲我我的,今晚你也不会让我吃亏吧!” 雯雯听出我的话外之音,脸上一红,笑着说“希喆,我还真以为你不来呢。” 我说:“怎么会?我怎忍心让你单独赴这鸿门宴?” 坐在一旁的程宏说:“希喆啊,你看我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你俩再不打住,可是成心倒我和张倩的胃口?” 我对程宏说:“哪能呢?要是倒你胃口,人家张倩还不答应呢!” 程宏瞄了一眼张倩,笑着说:“这倒是,不过为了能看到希喆和雯雯携手迈进幸福的殿堂,我跟张倩就当牺牲一次。”程宏用胳膊碰了一下张倩,“是吧?” 我和程宏默契的一问一答,然后是一阵开怀大笑,雯雯被我俩逗的脸上泛起红晕,再加上彼此都相熟,忍不住掩嘴而笑。 张倩见这阵势,想必我俩又该没完没了。忙打断说“你俩舌头绕在一块,准又没个时间长短,废话少说,我跟雯雯就不客气了。“ 民以食为天,我跟程宏欢笑着举杯而饮。 席间,张倩问我:“希喆,你会写歌词吗?听程宏说你在大学时可是有名的诗人,想必写歌词也是小菜一碟吧?” 我说:“以前没写过,不过可以试试,水平也一定不会太逊。有事吗?” 张倩笑着说:“刚好电台要举办一期DJ原创音乐节目,由DJ播唱,台里统一作曲。” 我嘿嘿一笑:“没问题,何时交货?” 张倩皱了一下眉头说:“希喆,我怎么听起来有点像黑市交易的味道。事先说明,我这可没稿费。” 我说:“稿费无所谓,只要能听到咱张倩的歌声就是一种享受。” 说完,引得席间一阵哈哈大笑。张倩面带笑容说:“给你一星期,如何?” 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决不延期!” 39 酒至半酣,程宏提议让我和雯雯对阵他和张倩,双方各讲一个笑话,如果另一方不笑,那讲笑话的一方就甘愿罚酒两杯。开始我倒有些兴致盎然,但后来不知是程宏和张倩配合默契还是我跟雯雯注定要输。 看到面前的一杯杯酒,我有些招架不住了,我感到了无能和懦弱。 雯雯见如此情形,从我手中抓过酒杯一饮而尽。 我说:“雯雯,你喝酒行吗?” 雯雯说:“我可是很能喝的。” 看着雯雯渐渐泛红的脸,我一时被雯雯豪爽的性情激醒,感到一股暖流溢上心头。 让雯雯代行喝酒,我倒不是想灌醉了她,于她烂醉如泥,人事不知之时,带至某处胡天黑地。 再说,现在已进化到这个时代,一个少女绝不会因为你占了她的便宜后,就此寻死觅活的缠定你,非你莫嫁,那种把女人的肚子弄大就此一劳永逸的泡妞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所以我只是想让她多喝一点后能够对我增加一点好感,有句俗话说的好:“花是情信物,酒是色媒人。” 如果酒后雯雯雾里看花般地将我当成她朝思慕想的梦中情人,由此而萌生爱意,上床…… 我会吗? 我想我不会。 “不要喝了。”我说:“真不应该让一个女孩子喝这么多的酒。” 就在我说这话的时候,程宏和张倩已经先行离去。说实话,我打心底里感激他俩,总是千方百计地为我和雯雯创造时机。 我扶着雯雯走出酒店,我感到心里一阵阵的灼热。 我和雯雯并肩走在路灯映照的马路上,晚风吹起她的秀发,一丝丝地飘在我的脸上,痒痒的,带着一种好闻的淡淡的香气。 她说想歇一下,于是我扶着她来到一块草坪上。 才坐下来“哇——”她开始吐了起来。幸亏我有几十次看到人家醉酒的经验,在她“哇”字刚出口时我就已让开了身子。 我拿出面纸给她擦了擦嘴角。她又吐了两次,看来醉的不轻。吐过之后,她倒清醒了一些,娇慎地说道:“你太坏了,让我喝这么多的酒。” 我嬉皮笑脸的说:“你不是说你很能喝的吗?” “我以前是很能喝的,可是这次……好象醉的特别快,也许喝得太快了。” “下次别喝这么多的酒了。”我心疼的说“喝酒伤身体,再说幸好我是好人,要是我是坏人乘机占你便宜怎么办?”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醉——我还是第一次醉酒呢!” “好了,都怪我。”我说;“不过,唐伯虎点秋香,三笑定终身。我耿希喆点唐雯,三吐能不能定姻缘?” “呸,你胡说。”她笑着骂我,挣扎着要离开我“放开我” 我没松手让她离开我的怀抱,“你醉了,我一放开你就会倒下去的。” “但你不能在胡说八道。”雯雯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感到她温热的呼吸。 “不说拉倒,反正我说了也没人愿意听。“只要让你高兴,我一辈子不说话也值得。”我扭头看着幽蓝的天空,假装失望的样子。 我想雯雯被我说得心里一定有触动。 “希喆,其实每次听你说话我都很高兴,有些很平常的话,一从你嘴里出来就完全调侃出了幽默的味道。我知道你那些话都是发自肺腑的。” 雯雯的话使我一阵感动。我的胳膊很自然地紧紧搂住她的腰,雯雯也顺势与我贴的更紧。 对雯雯的了解,曾经一直以为她只是性情开朗而优柔可人,没想到此时的她更为懂事。 我看着她,其实能够这样抱着也是一种幸福。 “希喆,你说在这样的夜晚,如果有两只彼此曾相爱的蝴蝶在互相寻觅对方,它们会相遇吗?”雯雯突然问我。 “怎么会想到这样希奇古怪的问题?”我笑着说。 “以前从书上看到的,你快说嘛!” “可能会吧!” “为什么?”雯雯问我。 我说:“因为有月亮见证它们的爱情啊!” “那,如果一直笼罩着黑夜,没有白昼,也没有明月呢?” “雯雯,这样是不是有些可怕?等我想好后告诉你。” “我想睡一会。”她头靠在我胸前,长发倾泄而下。 “喂,你起来啊,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方。” 雯雯说:“你让我睡一会,好不好?”那种娇慵的口气让我不忍拒绝。 我于是就这样坐着,让她靠在我的胸前,等到我大腿发麻喊她的时候,她竟然睡熟了。 我看着她熟睡的脸,实在不忍心把她叫醒。 幸好我在大学练过跆拳道,所以我抱着她跑了一里多路才感到双臂有点累。 旅馆明亮的灯光下,我看到她眼睛紧闭,脸色微显苍白,却又透出几分红润,更增无限惹人动情的意态。 走进旅馆,我对服务员说:“快给我开个房间。” 服务员酸溜溜地打量着我,我并不为抱着雯雯而感到尴尬。 我说:“这是我女朋友,从外地来看我,今天喝酒喝多了一点。” 我急中生智,想出一个理由。 “身份证呢?”那个三十多岁的服务员一边登记一边问我。 “没带。”我说。 “这可不好办。”她皱起了眉头。 “这样吧,号码我记得,如果万一有人查,我就说我刚才出去逛街时弄丢了。” 登记好后服务员把我领到房间,我把雯雯放到床上,感到双臂酸软无力。 服务员临走时说:“不管真是你女朋友还是假的,反正不能影响别人睡觉。” 我猜想服务员说这话一定以为我是个半夜劫色的家伙。或者,这服务员准是一忍受性饥渴的怨妇,所以才见不得孤男寡女在一块。 “horse’s!”我愤然一声。 然后关上房门,我和衣躺在雯雯身边,虽然床单洁白如新,但我还是和衣而卧。 良久,我却一直睡不着。 看着雯雯熟睡的样子,我头脑一片空白。 我不清楚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在这样的夜晚想到什么,但至少我已经开始动心了。 看着她性感的朱唇以及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的鼓囔囔的胸脯,我尽可能地克制住自己。 我感到骨子里一阵燥热。 但我还是发乎情,止乎礼。 我突然想到了曾多次在我梦中出现的那个极具诱惑的女子,总是在我的欲海之内娇喘的呻吟,那呻吟以至于让我绵软而沉沦。我在那个氤氲模糊的梦境中感到那女子的淫邪,而躺在身边的雯雯,却与梦境里那女子截然不同,充满了现实的纯情。 我在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睡去。 第二天上午我被雯雯唤醒时,她一脸的羞恼。 “希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她问我,脸色显得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但我们毕竟什么都没做。 “昨晚你喝醉了,我不敢把你送回去,那个沈乐琪只怕不会跟我善罢甘休,”我急忙解释。 雯雯动了动嘴角,笑着说:“希喆,你看你着急的样子,真像个孩子,哈哈哈哈。” 40 世界上有无数可能性,我无法否认其中任何一种。 也许我们都太绝对,太极至。我们总能在拒绝与给予中徘徊不已。我们痛苦的很,我们在想象中回答。有一种感觉从心灵流过,在深处燃烧。每一次可能性总在一次次结束之后开始。 2004年那个令人无法琢磨的夏天,我真切体会到了从原有美好的生活坠向无底深渊的速度。 我不知道在这其中你怎样看待生和死。 也许只是瞬间,便隔开了两种界域。 你怕死吗? 如果仅是自己,我不怕。我怕生活中与我最亲近的人让我去感受死亡。 因为那时已不仅仅是眼泪了,而是那些难以忘怀的记忆所带来的疼痛。 自从程宏对我说过他一定会好好待张倩,除非他死了那句话后,我总是感觉生活中很多事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那时,我不断的提醒自己。 没想到今天这一切终于成为可怕的现实。 为什么越是珍惜的东西就越容易失去,而越是痛苦的事却难以忘记? 我万万没想到程宏那句肺腑之言,竟成了这最后的预言。 回想起程宏在去云南采访之前跟我开玩笑说回来后会给我带一份云南特产——傣家姑娘。 我大叫:“一份怎么行,得两份。” 程宏瞪大了眼睛说:“你小子,还真会贪得无厌。你左右都抱满了,把雯雯往哪搁?” 我“嘿嘿”一笑说:“当然搁在心里呗!再说了,我要两份也不光是为了自己,咱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程宏说:“那张倩怎么办?我总不能吃着嘴里的,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吧?” 我拍一下胸脯说:“你那份啊,哥们替你留着!” 接着便是我俩的一阵欢笑声。 我闭上眼睛,眼角有泪流下。 我真的感觉到心在绞,以前从书上看到“心如刀割”四个字,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而此时……我已不忍再回想。 程宏在去云南采访的最后一天,由于山体间的公路被雨水冲刷。程宏所乘的车子在经过那段公路时。路基突然出现塌陷而致车子翻下山间,在经过12个小时的救援后,程宏还是停止了呼吸。 2004年8月3日,一个让我铭记于心的日子。 那天下午,我在街上闲逛,白色的细细的尘埃在街上空漫天地飞舞,我感觉炙热的阳光把皮肤烤得微微发烫。街上的女孩一个比一个穿的暴露,她们穿着紧身性感的内衣,迷你裙招摇过市的样子令人窒息。但却不再给你更多想像的空间,因为你几乎什么都能看到或猜到,用不着过多的想象了。 我望见不远处模糊的蜃景,不时地在眼前浮动着。鼻孔间流动的是令人胸闷的空气,热乎乎的,人们是多么希望能下一场雨来滋润这个城市的天空。 我正胡思乱想,突然手机响起。 从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看,是张倩打来的,然后按下接听键。 我以为是张倩给我催要歌词,走到路边停下,绕着舌说:“交稿不是时限一星期吗?这不,还有四天,急什么?不是跟程宏结婚急不上就来急我吧?” 我笑着,手机里却没听到张倩的声音。 我感到不对劲,心里一阵忐忑。 “张倩,是你吗?”我试探地问。 话音刚落,就从手机里传出一阵女孩的哭声。 是张倩! “到底怎么了?我不就歌词没写好,也不至于哭吧!” 张倩依然不说话,哭声更大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渗出了汗水,急着问:“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是不是程宏他欺负你了?” “不是……程宏……程宏他……” “程宏怎么啦?” “程宏……他出事了……” 张倩不断地哭泣着。 “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呀!我都急死了。” “他死了……” “你说什么?!” 张倩的话让我出乎意料,我以为张倩是在给我开玩笑,“前几天程宏不是还好好的吗?” 张倩哭着说:“真的,程宏在采访的途中,翻车了,报社昨天已经通知他的家人去了云南……” 我摇摇头,不得不信了。 当我听到这个噩耗,眼前立即浮现出程宏坐的那辆车从山间公路上向下翻的情形。 我的脚底一阵发凉。 我摇晃着,感觉到身体里的气力像是都被我所踩着的这片地面吸走了。软软的,我拼命地撑住我的身子。 在这个冷漠的城市里,没有人会因为你的悲悲喜喜而左右。 我看着身边的行人,有一丝酸涩从心底掠过。 我眨了眨眼,实在忍不住,有泪从眼角留下。 回到宿舍,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 我接起,对方问这里是不是多少多少号码。陌生的电话,陌生的问话。如果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打电话给我报一个错的号码,我不得不怀疑她其实是知道自己打错了,只是感觉到无聊寂寞或是有性暗示罢了。 可是对方什么时候不好打,偏偏在此时打过来。我听了一会儿,大声说:“告诉我你是谁?”我的声音可能吓着她了,对方听后立刻挂掉了电话。 我无法自控地“嘿嘿”笑出声来。 那份莫名其妙的冲动,那份忐忑不安的心悸,像全身的神经线上爬满了饥饿的蚂蚁,撕咬着我的生命。 那天晚上,下了这个城市入夏以来最大的一场雨。 我听着那些“涮涮”的雨声,就像我的心,没有一点秩序,杂乱无章。 41 一周后,我和张倩去程宏家。 第一次看到程宏的母亲,她眼中带着一股难以抹去的沉重的阴影,仿佛是灾难袭击过的一座荒岛。 我有些紧张。 当看到摆在客厅里的程宏的遗像和骨灰盒时,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通身抖得不能自控。 张倩眼中含着蓄满的泪水,强忍着没有流下。 来之前,我和张倩说好不在程宏家人面前伤心的,怕程宏的家人思儿心切,悲痛万分。 我看着程宏的遗像,朦胧的笑意显于脸上。没想到那一别竟连宏子的遗体都无法见到。 张倩和程宏母亲的痛苦无声无息地飘到了我的面前,我的鼻子已经嗅出了一股酸涩的气息。 程宏母亲哭着说:“宏子在临走时连一句话也没留下……” 她说着,嗓音里有一种奇怪的“沙沙”声。 “阿姨,您别想太多,宏子可能是到了一个遥远的地方,一切都会好的。” 我说着连自己都觉虚伪的话,突然打心底涌出一股难受的味道。 张倩早已背过身,用手捂着嘴泣不成声了。 我看着程宏母亲衣单力薄的身影,刹那间的思维却像钟声一样,压着我的灵魂。 没想到这就是生离死别。 我心里一阵刺痛,而眼里却很干涩。 我看着程宏依旧微笑的遗像,顿感一股怒气。 宏子,你他妈真不是个男人,让两个女人在这为你哭泣,你让他们今后怎么办? 宏子,你不是说回来后给我带份云南特产吗?你怎么不守信用? 宏子,你不是要我喝你和张倩的喜酒吗?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你想赖帐是不是? 宏子,你听到没有? 有人说,人死不能复生,但是还有灵魂,宏子,如果你的灵魂就在我们身边,你就他妈的给我好好听着。打从大学时,咱俩就成了哥们,好的彼此不分。走出校门参加工作,又在同一个地方相遇。宏子,你总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我想这是咱俩的缘分,是命中注定的。但是,你为什么要匆匆地离去。 如果你不是这么早离开,如果我和雯雯能走到一起,我还打算让你作我们的伴郎。 宏子,你他妈的听到没有? 你这一走,让多少人牵挂你,去想你。 宏子,我的好哥们,你听到我的心在呼唤你吗?你感觉到什么是撕心裂肺的痛楚吗? 42 从程宏家出来,我有些神情恍惚。 举目所及,我感到在夜间城市是颤抖的,我不知道是我的身体在抖还是城市夜晚的灯光在动。 我问自己,今晚的城市是否还依然美丽? 怎么会不美呢? 只是变动得太快,往往在回忆还没有过期的时候,他们依附着的建筑或是街景就已经改变了。失去住所的回忆就好象孤魂野鬼一般在街上流窜。 等车的时候,我看见不远处有两个巡警朝我这边走来,而且越来越近,显得和我很要好的样子。他们好象在很远的地方就注意到我了。 我想我没有影响市容吧。我也只不过是在夜晚的站牌下等车,我怎么了?不至于吧。 他们一边目不转睛地看我,一边窃窃私语。 就在此时,一辆中巴车进站。 我上了车,透过车窗玻璃看到那两个巡警已经在车后很远了。他们可能会因为没有盘问到我而懊悔。 我至今也弄不明白他们到底有什么好牛的? 不就是穿了一身国家制服吗? 他妈的穿了国家制服去干婊子勾当的多的是。 我蜷缩在中巴车末排靠窗的位置。车上乘客很少,他们神情冷淡疏离,面色阴郁。司机打着哈欠,神色倦怠。我们之间隔着八排蓝色的座椅,顶上有两列不断摇晃的拉环。 我感到我的脑袋和我的身体一样在漫漫地倾斜,我疲惫地合上眼睛,车窗外的灯火斑斓地滑行,好象一场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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