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简介: |
我一直想将自己的生命走得简单一些,如同那路边很多年种下的小树,就那样寂寞地也能生长。可是,自己的所想终究无法主宰现实的生活。当生活中的一切都开始发生改变的时候,善与恶也随之应运而生。 | |
49 和雯雯去吃饭的路上,看到一对新人在饭店举行婚宴。穿婚纱的女人一脸幸福的笑意,脸上的粉妆在灯光的映照下分外清晰。 然而我却觉得那张经过浓妆的脸并没有我身边女孩的自然白皙。 我注意到雯雯的眼神也在那对新人身上停留过。 于是,为自己的想法暗自庆幸。 “希喆,今天怎么那么高兴?”雯雯突然问我。 她似乎发现了我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这一点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 “雯雯,你觉得女人什么时候最美?” “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 “我想听听你的高见。” “我觉得……女人结婚的时候最美。” 我知道就在刚才雯雯看那对新人时,已经有些心动了。 我没有往下说,故作深沉。 雯雯问:“你以为呢?” “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真话!” “我说真话你可不要打我。” “没那么严重,你说。” “女人啊!只有在——脱衣服的时候才最美。” 雯雯听后,停顿了一秒钟,似乎意味到了什么,嘴里大叫着“希喆!”然后握紧了绵软的小拳向我打过来,我本能地一闪。 就在雯雯没来的及收回小拳的时候,正好被我抓个正着,我“嘿嘿”一笑,“看你往哪儿跑。” “都被你抓住了,想跑也跑不了丫。”雯雯嫣然一笑。 我握着雯雯的手,高兴得忘乎所以。我想起这是我认识雯雯以来第二次正儿八经地握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同上回一样凉。 “雯雯,我这样握着你的手,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那就是可以为你免费取暖。”我不无得意地说。 “那好啊!就怕……就怕只能取暖一时,不能一生一世。” “不,一时一世都可以,但刚才我只给你说了最大的好处,还有一个弊端没说。” “还有弊端?” “嗯。你要是把我身上的暖取完了,我就有可能枯竭。” “不!希喆,我不想看到你枯竭。不如……不如松手吧!” “不。”我说。 “那怎么办?” “还有一点没事先跟你说,我身上的热量是可再生资源,快用完的时候,只要另一方将热量传递给我,就可以恢复正常,但前提必需是彼此相爱,两心相知。” 雯雯眨了眨眼睛说:“那你现在身上的热量用完了吗?” “只剩一点,不过快了。” “希喆,你好坏。”雯雯娇缜地捶打着我的胸口。我顺势将雯雯拥入我的怀抱,可以感觉到雯雯的心跳。 我和雯雯默默的凝视着,我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手还凉吗?” “有点。” “那我就一直握着,只要能把你的手捂热,即使把身上的热量用完也值。” 雯雯看着我不说话,猛然把我抱得更紧了,我猜想一定是我说的那句话把她感动了。 岂料雯雯并没有就此而抱,她抬起头,微微启开双唇,紧紧地贴在我的唇上。 雯雯的举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热烈地回吻着。 我感到她的唇一阵灼热,以至于让我头脑一片空白,想不起任何事情。 我紧紧地拥着她,直想把她嵌到我的身体里去,让我们的身体合二为一。 雯雯把她的唇从我的嘴里拔出来说:“希喆,我想让我们身上的热量一同延续……” 我不由被雯雯的话刺激了,感到一种深深的幸福。 50 同雯雯从饭店出来后,路过一家电影院。这几天影院正在热播《垂直极限》,由于平日里埋头工作,无暇顾及。凑巧今晚有雯雯作陪,何乐而不为。 于是,我对雯雯说:“雯雯,今晚嘴力劳动好象有些繁重,不如我们让它休息一会吧!” 雯雯脸上一阵泛红:“看你说的……” 我说:“那你先在这等一会,我去排队买票,请你看《垂直极限》。” 雯雯说:“我不,我要陪你一块去。” 排队的时候,雯雯站在我身边贴得紧紧的,我可以感觉到她在我耳边温热的呼吸。 心里有说不清的喜悦之情。 其实,刚才我让她在旁边等我是言不由衷的,多么希望她能和我一块排队,因为我怕短暂的分离会让她感到孤单。 票买好后,走进影院。 放映之前,漆黑的影院一片寂静。 电影里的冰天雪地,极高的悬壁上,同一条绳索负载着两个人的生命,为了所爱的人能活下去,不惜放弃自己,绳索负重轻了,然而生命的意义重了。 在女主角松手的时候,我留意地看了一眼雯雯,她的心似乎也随着女主角的坠落而一点点的收紧。 我不知道,在生与死的关头,我们是否能为对方的生存而放开双手?那一笑之间的坦然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 影片里的那个女人,在松手的一刹那,救起的绝不仅仅是丈夫,而是那古老恒古不变的爱情。 那些源自骨血深处的爱情,并没有因久远而风化。而在生与死的抉择里,在消逝与再现中折射出生命的光辉。 散场的时候,我和雯雯从一拨一拨的人群中走出来。我见雯雯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电影的情节里,沉默不语。 我对雯雯小声说:“现在我们上哪?” “回家!” “是去我那还是……” 雯雯恍然回过神来,忙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说:“呀,都晚上12:00了,这可怎么办,学生公寓早关门了。” “不如就去我那,只怕是要委屈小姐了。”我忍不住笑。 “那……也只能这样了。”雯雯低声说。 回到公司职工宿舍后,一进门雯雯就把我抱住了。 身子紧挨着身子,只是长时间的不说话。我可以真真实实地感受到她那鼓囊囊的胸脯在我怀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但是我却猜不到她在想些什么。 此时窗外夜色寂寥。 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特想在今晚真正拥有一个女孩。 于是,我指着那张铺着崭新罩单的单人床,坏笑着说:“雯雯,你看我那床上缺什么?” 雯雯说:“没有啊,罩单那么整洁,还能缺什么?” 我贴在雯雯的耳边说:“还缺一朵盛开的梅花。” 雯雯明白我话中的意思,羞得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右手不停地拍我的胸口。我沉醉在雯雯的拍打中,我感到了这世间什么是所谓的幸福。 沉默中,我和雯雯的目光彼此相视,从她的眼光里流露出一个女孩的纯情。 我在毫无意识的驱使下,将雯雯的双唇含在嘴中,只觉一阵火热,看来她其实也是热情如火了。 我们紧紧抱在一起。她的唇瓣就像是一块吸到我的磁铁,让我不能也不忍离开。 而此时,我却感到身体里有一股火辣辣的热气直往上窜,小腹只觉一阵难耐的煎熬。 我拥着雯雯移动着脚步,不知不觉已到床边。我和雯雯相拥着躺倒在床上,我听到了她急促的呼吸。 我狂乱地吻着,在那一刻我的心跳让我忘记了什么是一个男人的温柔。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在她身上快乐的游移,像一条鱼,有序而没有方向。 我把她的衣服和裤子慢慢褪下,我吻着她的乳头、小腹,我确切地感觉到我的下身已经紧紧贴住她那性感的隐秘地带。 她双手紧搂着我的脖颈,呼吸更加急促。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正想用双腿分开她的腿部,突然听到雯雯在我耳边近乎哀求的声音:“希喆……不要这样好吗? 我感到耳边一阵刺痛,身体里的欲火好似被一盆冰冻之水浇灌,无法复燃。我停止了自己的举动,只觉雯雯在我的身下颤抖。 “我还想……还想把最后一样东西……再保留一段时间……”雯雯说完,像做了错事的孩子内疚的吻着我。 为了不让雯雯感到我因此有什么异样,我热烈地回吻着。 我想我应该尊重雯雯的意愿。 每个人都会经过这个阶段,看见一座山,想知道山的后边是什么,翻过那座山,那边还是山,回头看也许觉得这一边更好。 51 时间依旧温柔的地包裹着人们的生活,人们依旧谵妄地猜测它的奥秘。 有时候我会长时间地想起一个人,却没有理由。 因为那个人就是程宏。 对于程宏,有我们过去的一点一滴,欢笑怒骂。 然而,我心里却有着深深的愧疚。 如果程宏还在,我还会这样吗? 我想不会。 那时就能看到张倩灿烂的笑容,我想为朋友如此便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快乐了。 自从上回张倩去宿舍找我,一直没有和她联系。 下班后,我在张倩供职的电台找到了她。 张倩正在电台播录节目。 等结束后,张倩一脸笑意的说:“我正打算去找你,怎么想来看我了?” 我嘻嘻一笑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看你,要是对我都这样,那雯雯怎么办?” “这还不好办!多极化发展呗!” “美的你。” “哎,你刚才说打算找我,什么事得劳烦我们张倩亲自出马?” “上次你给我写的歌词配上曲试播后效果不错。台里打算今晚在我的那档节目中播放。” “那好啊,到时一定准时收听,听咱张倩对情感的诠释。” 话音刚落,我发现张倩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对。 “张倩,怎么了?”我问。 她笑笑:“没什么,想起一些往事。” “是不是……宏子?” “好多,我爱的人都离我而去。” 为了不让张倩难过,我说:“胡说,我就喜欢你,不是没有离开吗?” 她笑,淡淡地笑:“像哥哥爱妹妹。” 我沉默着微笑。 “我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沉默片刻,她说:“希喆,我要暂时离开这个城市了。” 末了,她笑着说,“不过一个月后我就回来了。” “去哪?” “台里派去西部偏远县城援建电台。” 我看着张倩脸上强装的笑容,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对了,你跟雯雯进展的如何?” “一切顺利。” “等我回来后,可要请我吃饭啊!” “要是能进行到底,那还用说?” “雯雯人好又单纯,一段感情来之不易,可要好好珍惜,到时别把人家吭了就行。” “就咱这人品,从小就有热心肠,谁吭谁还不一定呢!” 52 跟张倩道别后,在夜晚的城市行走。 城市的夜很媚,很多的霓虹灯不停地在闪烁。 夜空高高地铺挂下来,城市的轮廓隐没在微微泛着蓝光的天空之中,只能由那远处的点点灯火猜测出哪一半是天上,哪一半是人间。 街道上的行人还不见稀少,三三两两的人在广告牌下等车。车停在站旁,有的上了,有的继续等。车上的人望着车下,车下的人望着车上,只有车默默地承受着注视的重量。 我不太喜欢坐车,因为很累。再者车承载了太多的感情,将车内的空气变浑浊,我隐隐地呼吸到城市不洁的气息。 回到宿舍,我准时地将收音机调到张倩的那档“音乐在线”节目,然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当张倩的声音随着旋律从收音机里传出来时,有一种被潮湿的积雨云笼罩的感觉,鼻子酸酸的,但眼睛很干涩。 那声音伴着旋律依旧在耳边响起。 想你在夜里 带着笑或是沉寂 这样的时刻不止一次 虽然习惯了彼此的随心所欲 那些日子将是我深深的回忆 …… 我静静地聆听。 不知道程宏在另一个世界上是否也听到了张倩的声音。 如果说人世间的离合是一场戏,那么百年的缘分在前世早已安排。在世间,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时刻似乎都是一种特定的安排。 也许在生命里的某个转角,另一个人会给你默契和温暖的微笑,生命里的很多地方,也许只是路过。重要的是,碰到的那些人和那些事。 而我的生命中的那另一个人又是谁呢? 程宏吗? 然而张倩对他的了解似乎比我还深刻。 …… 想你在夜里 带着笑或是沉寂 昨日的时光总是美丽 想与你再把快乐延续 …… 城市的气息逐渐缓和,活着的人心绪是否也同样缓和呢? 曾经我拥有了友情,因此渴望友情的再次慰籍。 然而,在这个物欲的社会,还存在纯正的友情吗? 即使有,如泉水般清澈透明,但太过短暂。 于是只能在无奈中告别。 我觉得纯真的友情像在现实的镜子中,却发现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只有苍白、平淡的现实生活,以及褪了色的昔日的回忆。 …… 可惜你早已远去 又一个平凡寂寞的长夜 多么愿望多么想念 你回到现在的时光呼吸活着 那些日子却永远不会再重来 愿只愿他生 昨日的身影能相随 永生永世不离分 …… 整个夜晚,我躺在床上反复地回想着张倩唱的这首《想你在夜里》,一遍又一遍。 我不是一个懂得遗忘的人,所以会在相同的旋律中沉迷和伤悲。时间就是这样的让人措手不及,空灵的歌声而引发的往事让人难以忘怀。 53 第二天大清早上班时,碰到王正开着他那辆“别克”坐骑停在大门口。 王正在车里不停的摁喇叭,兴许是守门的保安疏忽忘了开大门。 我从容地通过小门走进公司,有些情不自已。 其实,我并不嫉妒比我富有的人,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在某一领域主宰这座城市。 因为我的年轻和才华。 就在我还没走出几步远的时候,听到身后王正破口大骂的声音:“你他妈的其他本事没有,连看门都不会。” 站在他面前的是保安小张。小张羞红着脸,连声诺诺地说着对不起。 小张同其他来城市打工的人一样,都来自农村。每逢下班时他都会和我热情的打招呼,有着农村人的淳朴与憨厚。 然而,我讨厌王正这种对人的方式。 像小张这样的打工族,虽然在金钱上并不富有,但只要凭自己双手吃饭,不偷不抢,不做有损人格的事,照样可以在这个世界上自由生存,别人连指责的权利都没有。 我讨厌王正的主要原因是平日里他在公司与众人言笑时,总是流露出一种让人猜不透的眼神。 只是在公司他是我的上级,工作上相接触再所难免。 于此,生活中有些事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地变化着,而我却把生活想得过于简单。 54 某一瞬间,我希望这世界能够停滞不前。 这样我能拥有我所渴盼的那段时光。 可是这世界真的会停滞不前吗? 当然不会。 我不明白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到底缘自何处,好似潜在深海中的小鱼正在游历心中每一处角落。我问自己是因为程宏吗?他的离去给我的伤痛无法言喻,人死不能复生,我无法苛求。虽然身边有雯雯和张倩,还有网络世界中的晨,但是我却总是感觉寂寞。 寂寞是什么? 无数人思考过,无数人沉溺过,无数人正在途中。 它是一个冷漠的眼神?亦或是一个无言的转身?还只是一个陌生的背影? 有时候,我会突然地问自己,我们是因为寂寞相识吗?那么寂寞岂不是漫天地弥漫着,哪里又能逃脱呢? 寂寞无处不在,又不在任何地方。而是随时随地的,不分时间的出现。寂寞是心的感觉。 没有人喜欢永远寂寞,也没有人能够做到永远不寂寞,正是寂寞与不寂寞构成了我们完整的生活。 55 进入11月份,工作开始忙碌起来,财务部经理王正通知我们着手制定年度财务总结。 我怕以后的日子会愈加忙碌,而冷落了雯雯。 于是,我把雯雯约到我的宿舍。 雯雯来的时候,给我提了一袋水果。她说平时多吃点水果,有助于消化。 我为雯雯对我的关心而感动。 我搂着雯雯说:“只要能见到你,这比什么都灵。“ 雯雯用手捏我一下鼻子说:“就你嘴甜,世上的好话都快让你说尽了。” 我说:“说完了好啊!说完了就能感化唐雯,唐雯就会心甘情愿地将身上最后一样东西毫无保留地给耿希喆。” 雯雯头贴在我的胸前,做娇羞状。 “希喆,你真的想要最后一样吗?”雯雯抬起头问我。 我看着她那双充满渴盼的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雯雯,知道吗?我之所以想要,是因为对你的喜欢已经达到了一种极致。” 雯雯听后笑出声来,“你看你,我只是随便问问,看把你认真的,希喆,有时候你认真起来像个孩子。” “为了唐雯,我已经做好了时刻献身的准备。” “怎么搞得跟投身革命似的,大义凛然的样子,再说谁给谁献还不一定呢!” “我不这样,你能知道我有一颗诚挚的心吗?” 雯雯被我逗得在我怀里浑身发颤。 “希喆,还记得当初在医院里的时候吗?那时你蹲在我床前半天,也不敢吻我,而现在……” “你?!”我瞪大眼看着她,“那晚上你没睡着?” “有你在,我能睡得着吗?” “现在和以前不同吗?难道我以前是色狼,现在就变成了君子?” “也不是,只是那时不了解你。” “那现在了解了?对我了解有多深?” 雯雯轻声笑,“现在我感觉已经离不开你了。” 我把雯雯轻放在床上,在她耳边说:“知道吗?真正了解一个男人需要用女孩的身体。” 56 秋天不紧不慢的来了。 有时走在大街上可以看到一两片法国梧桐的落叶。然后被秋天夹带着吹出数米远。经过我的脚步,站立一旁的我无言地移动脚步。 它曾经承载过这个城市的一部分重量,可现在轻了,轻到一阵风就足以把它吹出数米。轻,就是那种容易忽略的重吧。 不知道和我居住在同一座城市的网络女孩晨在这个来临的秋天是否和我有同样的想法? 她是否见到了在她生命中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人? 她还好吗? 此时她又在做些什么? 我突然在这无限的遐想中有种迫切想探知的欲望。 于是,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给她敲了一封MAIL。 晨: 还好吗? 在这个飘叶的秋季,你是否依然快乐? 有时候,在没有你的网络,我会突然想起有你陪伴的那些日子。少了些浮躁和盲目,有的只是从容。 我为能够拥有这份友情而欣慰。 生活在这个城市里,我渐渐的感觉到一种孤独,虽然在这个城市里有关心爱我的人,但依然无法阻挡我的心离这个城市愈来愈远。 其实与许多人一样,当自己改变不了社会的时候,就渐渐被社会所改变。 于是我常常问自己,我变了吗?我发现我不再为一些生活的快乐而激动,不再为一点名利的得失而怅然,也不再乐此不疲的斡旋于一种过程。我学会了用平常心态看待人生,学会了虚伪与世故。 我应该是在慵慵碌碌的生活。 很多时候,在经历过感动与伤痛后,我的内心会感觉空空的。那种空虚是不幸,不过有时也算是幸福。 我不知道你是否感受到了不幸与幸福之间的距离? 朋友说我是个幸福的人,因为我身边有我喜欢的人。我认为每个人都是幸福的,只是他们没有感觉到,就像我从没感到自己幸福一样。 幸福是很矛盾的。 在感动幸福的同时,痛苦也随之悄然溜进自己的身体。这种矛盾并不意味着让自己放弃幸福,痛苦其实也能让人快乐。 我的快乐与痛苦并存。 晨,你呢?是否也跟我一样? 那天对你说我想见你,是发自内心的,就像此时跟你说的这些心里话一样,毫无尘杂。 然而那天等到你的回复却是否定的,我想笑。也许一个女孩的矜持只是那短暂的几秒钟,却拒绝了一颗企盼友情的心。 现在我才发现,我的生活总比别人多一段距离。 晨,感谢你这么多天来带给我的快乐与慰藉,我会用我的真心挚情去善待那些过往已逝的回忆。
寒文 2004年11月
57 已是11月中旬,工作愈加忙碌,时有加班。 接连几个晚上我都在办公室加班加点地赶制财务总结。 回到宿舍并没有因为身心疲惫而酣然入睡。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没有睡好觉。 一躺到床上就胡思乱想,我的梦境中接二连三的出现程宏对我说话的情景,只是我听不到他对我说些什么。 我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小心翼翼却又不愿意去想。 因此,我不得不将毛巾被盖过头顶,算是心理上的一种安慰。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推门而入。 我微微地睁开双眼,突然看见一个女孩正坐在我的床沿上,我猛然坐起身。当然猛然坐起身也是无意义的,因为我睡觉时会有种幻觉。幻觉当然是不好的,它使我无法分辨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如果我看见有女孩坐在我的床沿上,而她却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幻觉,一种不是幻觉。 坐在床沿上的居然是雯雯。 我感到全身经脉俱通,一阵来劲,笑着对雯雯说:“雯雯,想我了是吗?” 雯雯用手轻捏了一下我鼻子说:“一来就贫嘴,看把你美的。” “其实我早知道你会想我,而且一天比一天强烈。”我“嘿嘿”一笑说。 “为什么?” 我把雯雯搂在怀里,嬉皮笑脸的说:“还没把身上最重要的一样东西给我,心有不甘呗!” 雯雯看我兴致盎然,羞涩地偎在我怀里。 我贴在雯雯耳边,轻声说:“今晚,我想真正的拥有你一回。” 雯雯说:“希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会如实回答吗?” “会,你说。” 雯雯沉吟片刻说:“我把最后一样东西交给你后,你还会珍惜我吗?” 听完她的话,我心中一凛。 我认真的回答:“我耿希喆如有半点对不起唐雯的话,就不得好死。” “希喆,别说不吉利的话,我相信就是了。”雯雯歉意的吻着我。 我不怀好意,极具挑逗的说:“你的意思是……” 雯雯点点头。 我回应的吻着她,一件件的褪去了她的衣衫,像剥桔子皮那样。我做这一切的时候,动作缓慢且温柔,就像一滴水渗进木纹。 雯雯闭着眼睛,我碰到她坚挺的乳头时,手指颤动了一下。空气里弥漫着她身体的味道。我吻着她月光般柔美的肌肤,吻着她的乳头、脖颈以及耳根,听她急促的呼吸声。她将手指插进我的头发,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希喆……希喆……希喆。我像被棉花糖包围了一样,正在一点点品尝她身体的味道。 我的手指在她身上的各个部位游移,直抵那隐秘的黑色三角地带。雯雯抱紧我,我听见她明亮的心跳。我知道她在等待,像春天等待甘霖。我感到小腹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我的手指,像蛇一样游移着,进入甜蜜的中心。她将我手夹的紧紧的,空气里开始弥漫着另一种气味。她的身体柔软的如同一个面团,我将她轻轻抱起,慢慢地进入她的身体,我感到潮湿和黑暗包围着我。 “你会离开我吗?”雯雯轻声问道。 我说:“不会,永远不会。” 我们彼此拥抱,赤身裸体。然后在激情达到最高峰的时候,又全身放松,如同堕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黑夜里,我感觉到她的呼吸,如此接近,如此真实。我将自己的身体贴在她的身体上,感觉到她的乳房均匀的起伏,如此温暖。我闭着眼,额头上有渗出的汗水。 “嘀嘀——嘀嘀——嘀嘀”一阵冗长的闹钟铃声,把我从黑暗中惊醒。我透过窗户看到天还未亮,这才发现刚才那一幕只是一场梦境。我的脸上和身下有大滴大滴的汗水,我急忙下床用毛巾将身上的汗水一擦而净。 下半夜我翻来覆去,不停地起来喝水,无论我如何变换姿势都无法入睡。 58 我一直想将自己的生命走得简单一些,如同那路边很多年种下的小树,就那样寂寞地也能生长。 可是,自己的所想终究无法主宰现实的生活。当生活中的一切都开始发生改变的时候,善与恶也随之应运而生。 也许,很多时候,你都会感知到某些事情会在哪里出现或发生,可就是不能预先避免。 第二天一进公司大门,就听说公司财务部昨晚遭窃。 我半信半疑的来到办公室,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同事们在走道上议论纷纷。 “这怎么回事?”我狐疑地问。 “公司昨晚遭窃了。”小宇回答道。 “那报警了吗?” “保险柜里的两万多块钱安然无恙,只是丢了本帐务本,谢总怕对公司影响不好,没让报案。” “希喆,昨晚你是不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小宇有些忧心忡忡。 “是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据王正分析,窃贼只盗帐本而对钱财无动于衷,推断是公司内部人员所为。”小刘笑意迥然地说。 我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感觉受了侮辱,一手楸住他的衣领,红着脸说:“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希喆兄,别,别这样,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绝没那意思。”小刘忙赔笑道。 小宇和我平日关系不错,赶忙将我拉开。 “刚才总裁室打来电话,让你去一趟。”小宇有些焦急地说。 “哥们,没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是我干的,还能赖我不成。”我拍拍小宇的肩膀,若无其事的说。 来到总裁办公室,谢总正和公司保安部的马部长说话,王正也在。 王正见我进来,向我使了一个怪异的眼神,有点莫名其妙。 谢总对我很客气,抬抬手示意我坐下。 我一本正经地说:“您找我有事?” 没等谢总说话,马部长严肃地说:“公司财务部昨晚遭窃。你应该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到好笑,我也只是大清早上班才知道。我听出马部长话中有话,心里有些愤愤然。 我没好气地说:“你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公司还花钱设你这部长一职?” 马部长被我说得面红耳赤,一阵尴尬。 这时王正站起来,打着圆场说:“马部长,你也别生气,希喆是我们部里工作最认真的,昨晚加班也是情有可缘,哪知会被窃贼盗走公司领导层的财务帐本。” 我看着王正脸上皮笑肉不笑假模假式的样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谢总微微一笑,而后又严肃地说:“不管是窃贼盗的还是内部员工拿的,今后最好不要有类似的事发生。” 59 有时候,我们经历着生活中突然降临的一切,毫无防备就像演员进入初排。如果生活的第一彩排便是生活本身,那生活有什么价值呢? 其实,我一生中也有与此相同的迷,我只是漂浮在谜面上。 自从发生盗窃事件后,一整天我待在公司里都心情不快。如果不是昨晚我留在办公室赶制财务总结,这烂事又怎会与我有牵连。我实在想不通那窃贼盗走一本有关领导层的财务帐本到底有何用。正在我思索这些的时候,王正幸灾乐祸地说:“希喆,今天的事别放在心上,误会的事这年头常有,别把自己搞得心神恍惚的。” 我看着他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有些女性化的手,明白他有意挖苦我。 我冷笑着说:“有你的正确领导,哪能这么快步入歧途。” 对于王正,我实在无心跟他斗嘴,克制住情绪熬到公司下班时间。 走出公司没多远,正拐角处碰到公司保安小张,他身边横放着一包被褥,我心里一阵疑惑,难道他被公司解雇了? 小张神态黯然,昨晚我离开公司时还跟他打过招呼,怎么会? 我问小张,他说昨晚公司遭窃一事,使公司认定他有玩忽职守的嫌疑。 说着说着,小张竟呜噎流下泪来。 本来我心情就不好,再听说这事更不平。 我握紧拳头,瞪着眼说:“你他妈一个大男人哭个鸟,还嫌我心里不烦是不是。” 小张告诉我他家里还有弟弟和妹妹上学,如果找不到工作,他们都将面临辍学。我为小张的兄长风范而感动,我从身上掏出仅有的200元钱塞到他手上,“大男人家的一定要混出个人模人样出来。” 小张推辞说:“希喆兄,这怎么行,我怎么可以要你的钱?” “谁说这钱是给你的,我是给你弟妹的。” “希喆兄,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我觉得公司里有些人……昨晚,就在你走后不大一会儿,我看见财务部的王经理也刚离开公司。”小张断断续续地说。 “你是说王正?”我疑惑地问。 “对,是他。”小张肯定地说。 我感到非常意外,因为我并不知道王正会这么晚去公司。我意识到我生活的丛林里潜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危机。 60 接连几个晚上我总是做同一个梦,和前几回一样梦境中总有程宏的身影。他转身对我说话,我总是听不到他对我说些什么,我迫切想知道这背后隐藏的奥秘,也许这关乎我今后的生活。 我在生活中时刻警惕着来自外部的某种旋涡的侵袭,事事多加小心,但还是无法阻挡非己所择的命运。 一切都来源于一封署着我名字的恐吓信,使我的生活发生了质的改变。 原本跟雯雯约好下班后一起吃饭的,可就在我起身欲离开的时候,却被通知去趟总裁办公室。我不清楚谢总找我会有什么事,平日在公司我跟谢总并没有公务往来,我只是一名普通员工,我的直接领导者是财务部经理王正。 我不禁有些疑惑。 来到总裁室,谢总正面朝玻璃看着窗外,没有回头。 “谢总……”我刚开口就被谢总苍凛的声音打断,“希喆,看来你们年轻人真不简单。” “谢总,你的意思是……我不明白。”我心中一紧。 “不管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桌上的信你总能看懂。”谢总声音低沉。 “什么信?”我觉得事情出乎我的意料。 “上有你的名字,年轻人一定有兴趣。”谢总冷笑一声。 我为谢总的话感到莫名其妙,在好奇的趋使下,我走到桌边将信纸展开,心里不禁一震。 谢总: 还记得那晚失窃的帐本吗?不要以为盗走后就无后话了,游戏才刚刚开始。 上面清楚地记下了经你之手而“合法化”的资金数额,一笔笔帐务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这本关乎你前程的帐本被送交国资委,后果你应该知道。不过,我目前还不会那样做,游戏太早结束就没意思了。 帐本我可以先替你保存一段时间,我保证它的安全性,但不要高兴地太早,只是暂时的。 现在心里是不是很生气,年纪大了,其实也没那个必要。你是聪明人,如果想要回帐本的话,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耿希喆 2004年12月1日 放下信纸,我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知道自己被人陷害。 “你觉得这是我做的吗?”我看着谢总的背影,淡淡地问。 “开始以为,但现在已否定。”谢总说。 “为什么?”我疑惑地问。 “你上班时,我已派人去过你那。”谢总语调微低。 我一听就有些恼怒,大声说:“擅闯私房,还有没有枉法?” “枉法?别忘了毕竟有人在陷害你,他不仅关乎我的前程。”谢总不温不火。 “前程?你要在乎自己的前程还会出现帐务问题?”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H集团能从一家建筑公司发展为今天的大型国企,哪一个环节没有倾注我的汗水,我向公司伸手要钱不假,H集团每年向国家上缴税额又何止上百万元。”谢总有些激动。 我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后,忽然想起自己仍被人陷害着。 于是,我的神经再次处于紧张状态。 “你怎么看这封信?”我淡淡地问。 “如果我没判断错,恐吓人盗走帐本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想以此要挟,狠狠敲诈我一笔;一是受人指使,这些年国企改革,有多少人对总裁的位置虎视眈眈,想乘此机会将我拉下台。然而,恐吓人以你的名义给我写恐吓信,只有一种可能,你和他有仇。”谢总突然转过身,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我想,自己只是刚出校门踏入社会工作,毫无社会根基。平日在公司待人也算和善,又怎会与人结怨。无形中我感到在一个黑暗的角落,正有一双充满邪恶的眼睛赤裸裸地将我一览无遗,我在明处却无法探知他到底是谁,一阵惶惑顿时袭上心头。 “那你怎么处理这件事?” “如果真有人想借此敲诈一笔,我决不手软,太多的案例告诉我,那些人都是喂不饱的狼。若是第二种可能,我也一定要将幕后那人给楸出来。”谢总冷笑一声,眼神恶毒起来。 “明明自己有经济帐,还要一硬到底,要是真有人想拉你下水,到最后弄得不可收拾,你觉得自己可悲吗?” “可悲?如果知道自己可悲,我还能坐到今天总裁的位置吗?年轻人,要知道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有一种不怕风险的胆识。” “胆识是与一个人的言行相提并论的,如果整日在充满邪恶和勾心斗角的丛林中穿梭,胆识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我们把话都挑明了,我也说说我的想法。我想请你帮我找出写这封信的人,要是哪天他真以你的名义向国资委或是纪检部门揭发我,你就不怕受此事牵连,难脱其辞吗?年轻人,将来要走的路还长着呢,你要是能找出写这封信的人,我就以公司的名义送你出国深造。”谢总的语调突然轻柔下来。 “这是交易?你不认为这种交易有些不合时宜吗?”我直视他的眼睛,微笑着说。 “不管你如何认为,事实就摆在眼前,我只是给你个提醒,就看你如何面对了。” 谢总说完后就不再说话,堆满横肉的脸微微颤动。在名利世俗与纷争之间,此时他的心悸或许是复杂的。 任何人都不是在他们迈步之前就能看清自己需要走的路,只有当过后再回首时,才能看清哪段路是直的,哪段路是弯的,然而,当你发现的时候,路已经走过来了。 是选择继续一贯的弯路还是改过自新由弯渐直? 此时,他是否也在权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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