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仇恨确实起了点作用,把我从悲伤的心绪里往上拔了拔。
然而,在现实中我又能拿老庄如何呢?
我的这种仇恨可能更像阿Q对赵秀才等人的嫉恨吧。
我们仇恨那些欺压我们的“坏人”,幻想我们能够快意恩仇,一雪耻辱。但这种情况通常只在电影、电视或者小说里发生。现实生活中我们也只能学习阿Q,甚至还没有他做的好。
阿Q恨他们,被他们侮辱,虽然很无奈,但是,一旦到了无人处,他会豪迈地痛骂他们,“我呸,儿子打老子!”然后,阿Q回到“家”马上就能带着胜利的快感沉沉睡去。至于睡梦中是否露出甜蜜的微笑,我们不得而知,那得问问鲁迅先生。
我,比阿Q强吗?
我不确定!
在原来那个单位,讨厌老庄的人不止我一个。最起码郑副主任就非常瞧不上老庄,当然,是在私下里。可是,每次民主评议、年终考评、民意测验,老庄都是全票优秀。我们的老百姓真是全世界最优秀、最合作的老百姓,绝对不会让别人为难的。
我知道老庄犯过不少“错误”,可是我一点证据也没有。匿名整一封检举信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就算我跳出来充当人证,他们也只会认为我是对老庄的私人报复。
算了,那个事情先放放,还是把自己日子过好再说吧!
我得先站起来,以后才能考虑别的。
我也想作点生意,可又不知道该作什么行当。
打开存折,才发现洪歌说的所谓存款也只不过才区区四千多块钱。真不知道钱都花到那儿去了?
以前,家里的钱都是洪歌管理的。
他娘的,真应该要他们点儿赔偿金!
可现在婚都离了,还赔个屁啊?
我开始有点后悔当初的义气用事。
摩的现在也不怎么提新送水点儿的事儿了。呵呵,我又傻了。人家不过随口说句笑话,我就当真。
还是有点幼稚啊。
但是,不管有没有新送水点儿,我都得把眼下的活儿干好不是。创业的事情,还得慢慢想,我还有套房子,还有机会!
这一天,我带着三桶纯净水、两桶矿泉水到了“XXXX”小区。
这个小区听说是专门为低收入人群准备的经济适用房专属小区。可进去一看,操,小区里停的好车真不少。还真是“开辆日本车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这也叫低收入人群?
不懂!
找到了用户的门口,我按下门铃,门开了。
一个带着黑框宽边儿眼镜,盘着头发,脸蛋儿挺窄,左手捏着份外文报纸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她看见我送水工人的装扮,突然受惊似的把自己睡袍领子掩好,好像我肯定要偷窥她似的。说句实话,她的“叉袋型”咪咪不论从体积还是外形上看,都太一般了。单勃那么完美的咪咪我现在都没有兴趣去亲热,更何况她这个不成体统的半老“松”咪咪。
换完水桶,我等着她给我水票。
她翻翻睡袍口袋,拉拉电视柜的小抽屉,到底也没找出张水票来。她也不着急急找了,干脆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先优雅地翘起二郎腿,然后又把交叠着的两条腿飞快地交换了一下位置。看的出来,她是在学《本能》里边的沙朗•斯通,但我却总觉得她是在表演“夺命剪刀腿”。
况且,她的碎花纯棉内裤既不好看也不刺激,而且好像还破了个小洞洞。
她高傲而自信地看着我。
我平静而无声地看着她,但心里充满了不耐烦。你她娘的别“现”了,快把水票给老子,老子很忙!
她似乎没有觉察到我的厌烦,又把“剪刀腿”耍了一遍才“收功”。
我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又长了。
她收功后噌地站起身来。
哦,“现”完了才给水票!
Nnd,遇到了一个表演狂!
这些有钱人咋就恁变态哩?我们这些正常人咋就死活发不了财哩?
天哪!
“你!”她伸出右手一指我的鼻尖,“怎么还不走?”
她很不满意地质问我。
唉?这有点不对吧?
应该是我质问她才对吧?你老人家还没有给我水票呢?
但我绝不能质问,身为服务人员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带着憨厚的笑,我和善地提醒道,“哦,老师儿,您还没有给我水票呢。”
现在,“同志”、“小姐”这些词都已经变了味道。所以用这些字眼儿的时候要格外小心了。我干脆不管对谁一律称之为“老师儿”,省得麻烦。
我把“老师”加了个儿化音,以此和真正的老师区别开来。
听了我的提醒,她气的摘下了宽边眼镜,“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看都看过了,还敢要水票?”
嗯~?
这纯正的“牛筋”口音,这去掉了眼镜的窄脸蛋儿,咋就这么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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