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前面的那个车开的太快了。我已经跟丢了。”司机哭丧着脸扭过头来告诉我。
我猛的从座位上抬起上身,意识也清醒过来。我仔细看了看前方,肖苒家的大奔儿已经不见踪影。
“我操,居然就这么把我给甩了。”我恨的咬牙切齿,“算你们狠!够毒!”
我瘫倒在座位上,心里彷佛打翻了五味瓶,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那我往哪儿开啊?”司机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叹了口气,“你随便拉我到个好一点儿的宾馆吧。”
我在中关村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宾馆,赶紧洗了个澡,行礼都被肖家的大奔拉走了,连条换洗的内裤都没留给我。我落魄得跟戏文里头进京赶考的穷书生似的――只可惜没有才貌双全又气质优雅的青楼名妓仗义出手,出钱出力外加以身相许。我下楼吃了点东西,回来脱光了就一头栽到床上一直睡到天完全黑透了。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吵醒,没人知道我流落至此,谁会这时候打给我呢?我好奇地拿起电话,一个很柔媚的女声对我说:“先生,您寂寞吗,需要按摩吗?”
我操,这就是传说中的鸡?在美国那个天高皇帝远的大农村,我早就久仰祖国的色情业已经赶超世界先进水平,用JB拉动内需对很多男人来说是光荣牛逼的事业。不过既然有无数兄弟前仆后继为之奋斗,我这个刚进城的农民就不去填砖加瓦了。
“不需要。”我斩钉截铁地拒绝,我虽然好色,但是我的原则是——女为悦己者湿,士为知己者硬。
我对只为坚挺的货币而呻吟的女人从来没有兴趣,一个见钱就湿的女人哪懂得享受坚挺的我?
我牛逼烘烘地放下电话,就再也睡不着了,越想越觉得窝囊。我操,这算什么事儿啊?我没有肖苒的国内的电话,就是说在国内这段时间我和她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联系上。在这个寂寞的夜晚除了小姐,我似乎被所有人遗弃。
我百无聊赖地要了个美国长途,同周亮讲了我现在的悲惨境地。周亮心不在焉地听着我的血泪控诉,当听到我刚才的艳遇时这厮才来了精神。
不过听到我在关键时刻正派得跟练了葵花宝典似的,居然宁可找他也不找小姐,周亮又失望又泄气,忍不住挖苦我说:“士别三日,陈北,你丫现在的性取向也忒前卫了吧?”
然后周亮在电话那头深情地表达了一通一个海外游子对伟大祖国繁荣昌盛的夜生活的无限向往。
末了,周亮说,“陈北,你把你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告诉我,等我待会下班给你打过去。”
我说,“算了,我天亮就退房去北京站买票回家了。”但是周亮一再坚持,我就只好告诉了他。
我已经打定主意,等天一亮我就离开北京,买车票回家,和肖苒从此一刀两断,相忘于江湖。
我渐渐又迷糊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有人使劲地敲门,并且喊着我的名字,“陈北,陈北。”
我揉了揉眼睛,套上外裤,向门口走去。听声音有点儿像是肖苒,可是又怎么会是她呢?
真的是肖苒!
我一拉开门,肖苒看见是我,立刻就扑到我怀里,用力搂着我的脖子,带着哭腔儿,“陈北,我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呢!”
我一肚子气,使劲拽掉肖苒的胳膊,说,“我活蹦乱跳的有你这么咒我的吗?你来干什么?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把我给甩了。回去告诉你爸,我陈北有房有车,有正当职业,用不着担心他闺女栽培我当小白脸!”
肖苒回身把门关上,撒娇地在我怀里耍赖道:“你少臭美了,小白脸有你这么黑的吗?”
我板着脸不理她插科打诨,见我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就上来使劲拧我的脸,说,“不许跟我拉着脸!你别不识好歹,刘刚他爸是管城建的头儿。我爸很多生意都靠他照顾,所以对你凶了点,你别那么记仇。”说着说着又语调转柔,“我对你好还不行吗?”
“怪不得,原来是富家小姐配官家少爷,真是绝配啊。苒苒,要搁非洲你也就能换三头牛,你爸真把你卖了个好价钱!”
“陈北,你少糟践人。”肖苒从后面抱住我的腰,把脸靠在我的背上,“陈北,遇到你以后我才知道刘刚只是个男孩儿,不是男人。对我好的人很多,但是只有你有个男人样儿,虽然你也宠我,可你从来不象那些男孩儿一样巴结我,顺从我。陈北,我现在最喜欢的男人就是你了。”
我操,虽然此刻我在肖苒心目中的男生排行榜上名列榜首,但是还是忍不住想骂。有的时候我真是搞不懂女人,听话居然也成了不是男人的理由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她平时对我抱怨最多的就是我不听话,这会又选择性失忆,拿这个来表扬我,女人真是最难琢磨的动物。但是,这番深情款款的话从飞扬跋扈的肖大小姐嘴里说出来我还是特别特别的感动。
她软硬兼施我有点绷不住了,我转过身,轻轻地把肖苒搂在怀里,“苒苒,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昨天我到家以后和他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就给所有在美国的你可能打电话的同学朋友打了一遍电话,告诉他们如果你打电话回去一定要问出你去哪儿了。最后还是周亮打电话告诉我你在这里的。我就赶紧跑过来了。”
难怪周亮这厮死活要和我打听酒店名和房间号呢。而且居然不告诉我为什么,真是不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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