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回到家整理了行李然后告诉家里人说我要去北京找肖苒。家里人见我主动和肖苒重归于好,自然是二话不说地支持我,然后全家人又送我去车站,嘱咐我临走之前一定和肖苒再一起回家一趟。我妈还把我拽到一旁在我怀里揣了一套式样古旧的纯金首饰,说是让我带给肖苒,算是我们家给她的正式的见面礼。我知道那套首饰是成为进入陈门的重要标志。我真整不明白肖苒的一件貂皮大衣怎么就那么好使,让我妈一夜之间就成从亲妈变成了白雪公主的后妈,这么急于把我送给肖苒去糟蹋。
我站在车门口假惺惺地和家人挥手告别,心里间或也会升起一股愧疚之情,毕竟我利用了全家人对我的信任欺骗了他们,尤其是善良的我妈――她一直坚信我要去做那个地产商的乘龙快婿,却不知道我正踏上成为西门庆的不归路,因为我很快就趁着乱从另外的车门溜下来混进人群,出来车站以后我打车直奔沈凌家。
在去沈凌家之前,为了不让肖苒揭穿我去北京看她的谎言,我特意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肖苒接到我的电话很惊喜――这姑娘从来都是自视过高,认准了我是自慰过度,苦熬不住,主动找她认错了,所以惊喜之后她立刻就端上了,冷冰冰地问我,“你跟我不是早一刀两断了吗?还找我干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措着辞,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言语上一犯贱,这姑娘说不定立刻就开车来找我了,那我还怎么和沈凌嘘嘘啊?所以我也尽量对她保持着语气上的平淡,让她感觉不出我对她有一丝的留恋,“没什么事。最近忙吗?”
肖苒没料到我和她说这个,很吃了一惊,半天,“陈北,有话你能直说不?要全是这些废话我就挂了!”
“苒苒,”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打算上大连我一个高中同学那儿玩几天。这几天你就别往我家里打电话了,找不着我。”
“你打电话就为了告诉我这事儿?你跟我什么关系?爱上哪儿上哪儿,我找你干吗?想不明白你自我感觉怎么就那么好呢?!”尽管口气依然是盛势凌人,但我听的出来,肖苒的口气里透着深深的失望。
我被肖苒损得灰头土脸的,只好讪笑着,“再怎么也是朋友一场,我就是问候一下。”
肖苒半天没理我,但是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憋不住了开口问,“陈北,你给我一个你在大连的电话吧?”
“呵呵,苒苒,算了吧。”我虚伪的天衣无缝,“住在同学家,不太方便。再说了,你爸妈又那么烦我,你总是给我打电话不太好。”
“陈北,陈北,”肖苒突然在电话里情深意切地叫了我两声,隔着话筒我能听到她那沉重的呼吸声。
但是我心里更清楚如果此刻我接受肖大小姐这绵绵的情意,我就没机会领略沈凌的风情万种了。我的假期没剩几天了,所以此刻,两头儿我只能顾一头儿了。
我一咬牙,冷冷地说道,“走了,急着赶火车。有事以后再聊。”
那头儿“啪”的摔了电话。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这次我一定是彻底伤害了肖苒小同学对我的一片爱心。这预感后来得到证实――后来的几天我偶然在MSN上遇见肖苒,她死活都不搭理我,而且网名用的是陶喆《王八蛋》里的一句歌词“你这个没有心的王八蛋”。这一切的一切让我不得不怀疑肖苒因为错爱过我而流下的悔恨的泪水打湿了键盘,以致于她从此不能再打字。
这个世间的奸夫淫妇的炼成有一半的责任要归咎于武大郎――家里有个貌美如花的潘金莲,邻居有个翩翩少年西门庆,你武大郎干吗出去卖烧饼呢?
沈凌虽然已经正式跟占小东提出离婚,但是无疑前方阻力重重。原因一是占小东的面子,二是他根本不相信沈凌来真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占小东的那辆还没还完贷款的“马六”。
“马六”让出身寒苦的占小东彻底忘记了自己光荣的无产阶级出身,得瑟(得4瑟4,东北话里“抖”的意思)成了一个自我感觉非常好的男人。要知道各种声色场所的小姐们常年对他的吹捧,开马六的占小东已经提前把自己划离出普通劳动人民,眼下牛逼得不让搜狐的张朝阳,总觉得满大街的女人虎视耽耽,白天黑夜都跟基地组织似的计划着轮奸他以此来达到霸占他身家的险恶目的――要知道占小东对自己身家的热爱是远远超过了对他JB的热爱,JB可以给小姐,但是小费绝对不会多给,更何况是车房这种不动产呢?这种男人的特点就是:在公共场合严重缺乏安全感,认为身边所有的女人都想和他睡觉,以此来达到霸占他身家的险恶目的。
占老板身边的女人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是卖身的妓女,二是黄燕这种有些姿色出身底层的业务员――她们卖“假”铰链的同时也顺带对开车来的“真”老板推销自己的身体。
她们都想坐上马六,也得瑟成“大款”,于是她们都想和开马六的占老板睡觉。
但是占老板不是写《茶花女》的小仲马,他不会爱上一个被万人唾弃的妓女;作为一个混迹于建材市场的狡诈商人,他深知圈内的黑暗,于是他也不会爱上黄燕这样动机赤裸的女业务,于是像著名歌星谭永麟一样,他娶回家的姑娘是出身清白的圈外人沈凌。
沈凌被他扶正做了占夫人,用周星星的话改编一下来说就是――我占小东把红彤彤的结婚证放在你面前,你沈凌不仅应该珍惜,而且还要加上个期限,那就是一万年!
所以占小东根本没把沈凌离婚的决心当回事儿,只以为是女人借故和他吵架撒娇闹一场罢了,到了铁岭以后,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和沈凌之间所有的不愉快,每天五六次的查房电话还是照常打来。和往常不同的是,这次撒谎的有两个人――占小东在充斥着小姐们大呼小叫的背景音乐里深情款款地说“沈凌,我多想回家去陪你啊!”;沈凌则靠在我的怀里回答“你办正事要紧,不用陪我。”
就这样我和沈凌开始了非常见不得人,尤其是见不得家门口长舌老大妈的非法同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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