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凌,别愣着,你现在就给小芳打个电话,让她过来跟陈北见个面。”
啊?不是在说我跟沈凌的事吗?小芳是谁?我跟她见啥面啊?
我一脸迷惑,一旁的表姐拍着大腿,说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姨,别说真合适。小芳就是占小东的亲老妹儿,大兄弟你刚才说的条件,小芳那全符合啊,又知道底细,人不丑,本份能干,人实在,是过日子的人。”
我满腔的浪漫主义情怀遭到现实主义表姐的迎头痛击,我立马就从幸福的颠峰跌到绝望的深渊,直觉得我短暂的人生浸满了苦涩的海水。我被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一旁的沈凌一听立刻不干了,撅着嘴道:“你们别乱讲,人家小芳有对象了,瞎掺和什么啊?”
表姐一边掰着螃蟹腿一边大声反驳沈凌:“哪有啊,昨天我在菜市场遇着小芳她妈,老太太还托我给她闺女介绍一个呢。妹子,你现在去打电话。”
我恶狠狠地看着表姐,心说那么大个的螃蟹也堵不住你的嘴,就占小东那德性,他妹妹能好到哪儿?我要是想找占小芳这样的我犯得上装处男装到现在吗?
沈凌满脸的不高兴,说:“我不。,表姐你才多大,怎么跟我妈似的天天就喜欢保媒拉纤儿的,陈北跟小芳能合适吗?你们不是坑人吗?”
然而反对势力太薄弱了,老太太在表姐的怂恿下戴上老花镜亲自对着电话薄拨起号来。我无可奈何地看看沈凌,沈凌气得饭都吃不下,推说吃饱了坐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不大一会儿占小芳就来了,沈凌妈和表姐马上簇拥上去拉过小芳,指着我说:“这就是老陈家二小子陈北。”
我对占小芳敷衍着点了点头,定睛观看――这姑娘和占小东一样白嫩,但是身材却是高矮胖瘦适中,模样也算周正,穿的看上去很时尚也很贵,因为从裤腰处当啷着一个标牌,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阿玛尼的商标,看来是为了见我特意换上的新衣服,连商标都没来得及撕下来。
表姐也看着了在外面晃荡着的商标,大声嚷嚷着要帮小芳拽下来。人家一大姑娘第一次见面出了这么不雅观的差错,表姐还这么嚷嚷,我有点替占小芳不好意思起来,不成想小芳挡住表姐的手,大大方方地说:“表姐,别撕,我店里就这一套阿玛尼,我寻思第一回见面怎么也得捣持捣持(东北话打扮)吧,就先穿着出来了,回头还得挂回去卖呢。”
我一听立刻对这姑娘肃然起敬,小小年纪就开起了名牌店,倒是挺能干,然而我还没来得及表达我的景仰,占小芳的下句话立刻弄得我哑口无言。
她热情地说:“陈哥,你在美国买名牌忒贵,别花那冤枉钱。喜欢啥牌子就跟我说一声,我店里的BOSS才八十块,跟我哥两千块的一模一样,”
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心说我虽然对这占小芳没啥兴趣,可这姑娘真实在。还没怎么样呢,就惦记着帮我省钱。然而这好感还没持续一分钟,面前的这位占姑娘就不由分说地撩起衣服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腰来,吓得我的小眼睛没处搁没处放的。占小芳自豪地跟沈凌妈说,“大姨,你看我的裤带,万宝利的,三十块钱进的货,我骗我哥说一千多,我哥非得说比他那条真的好,你说他彪不彪?”
沈凌妈笑着说:“你们年轻人都认得牌子,我不懂,给我看都白瞎了。小东就那毛病,东西越贵越好。”
“可不是咋地,我卖东西要是逮着我哥这样爱摆谱儿的,一百块钱的东西我非得管他要一千不可。姨,你是不知道这帮人,不宰他他就难受。你要的价钱低了,他连看都不看。”
对于致力于卖假货的占老板来说,人生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曾经穿过五爱市场的假名牌装X,而这占小芳却正好相反――这兄妹俩的对照是多么鲜明啊!我开始对这出淤泥而不染的占小芳渐生了些许的好感。
占小芳一边说一边在我和沈凌中间落了座。我偷眼看了看沈凌,沈凌沉着脸一声不吭,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小芳扭过头来跟我说:“陈哥,你站起来。”
我一愣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占小芳嫣然一笑:“我看看你的个儿。”
我一时哭笑不得,就在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当儿,占小芳已经站起来了,我只好也站了起来跟她比了比,占小方一边比一边跟沈凌妈说:“大姨,个头挺好的,比我哥还高,陈哥,你脱了鞋少说也得一米八三吧?”占小芳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又接着说:“我就喜欢个儿高的,我原来那个对象就和陈哥这么高,可是我哥嫌人家没正式工作,非得给我搅黄了,我说凌姐不也没正式工作吗?他咋就不嫌呢?”
一听她把沈凌跟占小东相提并论我立刻怒从心头起,沈凌的脸色也越来越坏,我一屁股坐下,问道:“小芳,你什么学校毕业的?”
我是故意这样问的,希望她能知难而退,认识到我们不是同类,没想到占小芳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式道:“念那玩意干啥?我哥说念下来的钱都够再盘个店了。他前年买了个北大的证才三百块。还有呢,他原来有个对象考上大学就把我哥给踹了,现在毕业了找不着工作,天天求着我哥回心转意,你们说念大学有啥用啊?”
占小芳话音一落,沈萍就忍不住笑了,表姐却一边吃着螃蟹一边点着头对占小芳的话表示赞赏,沈凌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气哼哼地问:“小芳,我咋不知道你哥原来有对象啊?”
“我哥能告诉你吗?他从初中就开始处对象,都处了好几个了。你啊,连前十都进不去。”
占小芳总是这么语惊四座而且豪爽的问一答十,弄得别人也不好接她的话,好在她怕耽误生意,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要走,临走前问我道:“陈哥,你咋想的给个痛快话儿,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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