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


在广场的座椅上/我觉得什么姿势都不对/黑得要熔化的夜晚
并不像历史那条河/我开始思念着你/后来思念着灭蚊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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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空余黄鹤楼
posted @ 2009-10-19 21:07 xiaoranzzz 阅读(116) | 评论 (0)编辑 收藏

其一,记未能按时就餐,故与小友外出,狼食而归

背后黑影疑小贼,
头顶月亮朦胧美。
若非香烟能照明,
踩到青蛙四五回。

煮饭不知油盐贵,
唯有青菜吃不起。
拟将外食比偷香,
不见盘穿不能回。

佳人停车菜桌边,
嘴里猪肠不及咽。
请君莫笑我,
我亦不笑君。

其二,记夜黑人去风走月留,书生以擒鸡之力,搏杀蚊虫之辈

两头猪睡死,
一个人傻笑。
做梦到明天,
杀蚊照月亮。

手指无力编程序,
头重有碍看美女。
周公摆棋烦不胜,
偷吃布丁补元神。

posted @ 2008-07-14 01:52 xiaoranzzz 阅读(152) | 评论 (1)编辑 收藏

林晓然靠在五楼阳台的护栏,抽着烟,有时候向上面望,有时候看向底下。楼在云山居小区里面,云山居位于广州市白云区黄石东路。多年之前,林晓然尚在湖南大学学习吃辣椒的时候,偶尔收到几毫米厚的信件,信封右下方歪歪斜斜写的便是这个地址。这个地址加上另一个门牌号,便代表着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一个绿草如茵美女如云令人十分神往的地方。

出云山居的大门,单车漫踩十分钟可至这处神往之地。这件事过于轻易,因而林晓然几乎没能想到。他有时向上望,望着城市尽头的云,这些云不同于他家乡的云,究竟什么地方不同他却归纳不出。他向下看时就看着楼下广场上的树、座椅和散步的人。一切东西都没有必然性,他觉得自已凭空吊在天和地中间,什么都够不着,什么也不想够上。眼前的东西都文不及义,教人失掉自己,除了手中的香烟。

在没有丢掉伟大友谊之前,林晓然并不抽烟。但不能由此推论,因为林晓然丢掉了伟大友谊,所以抽烟。对于许多男人来说,抽烟是迟早的事,丢掉伟大友谊也是迟早的事,两件事不一定谁迟谁早。林晓然正是这种男人,而且正好在丢掉了伟大友谊之后,学会了抽烟。林晓然在学会抽烟之际,并未如现在靠着阳台上顾下盼,清醒而沉痛地意识到伟大友谊之夭亡。正如当时林晓然吹出的烟缭绕纠缠而纷乱,并未如现在,烟一丝一丝从他燃烧的指间垂直地抽出,并成一缕一缕,上升齐顶,然后散亡。林晓然低头看着这些从他手中扶摇而上的烟,觉得手不是手,而是黄土一坯,烟不是烟,而是香。黄土焚香,水酒遥敬,他祭奠着伟大友谊的亡灵。祭奠亡灵的人们难免回想逝者的最后一面,林晓然此刻也在追思,追思这些事情必须用第一人称。

伟大友谊并不亡于后来给我歪歪斜斜写信的姑娘在高中教室里当面说我眼睛大的时候。我知道她不单是称赞我的眼晴大,她主要的意思是"你看,我的眼睛也不小"。作为回应,我有时趁她专心上课或者上课专心干其他事情的时候,企图扯下她一两根头发,虽然总没有成功,却总有成就感。她没有生气,我也知道她不会生气,存在自然的默契,这是伟大友谊的开端。有时候她会帮我提白开水,从她的宿舍楼提到我们夜修的教学楼,一壶收我二角五分。我明白原因在于伟大友谊,伟大友谊无价,并非免费。她说我的嗓子之难听如同"鸡勿食蔗",这句揭阳俗语之难以理解,远过于我嗓音的难听。她还常要跟我比身高,我也很乐意,但忘了真正比过没有。我在崇拜乔丹的时候,她已经喜欢上艾弗逊。此外她还喜欢足球,喜欢西班牙。我对她了解不多,但理解她。伟大友谊不需要了解,但不能缺乏理解。

伟大友谊也并不亡于她给我歪歪斜斜写信的时候。我忘了是谁先给谁写信,忘了我给她写了什么,也忘了她给我写了什么。情形类似美学上说的"内容沉淀为形式",她写给我的东西沉淀在字体上、信封上、信纸上。她有时候写繁体字,有时候写简体字,有时候写日本字,有时候写英国字,全都不能写得正经漂亮,不是头重脚轻,就是头轻脚重。她有时候用学校的信纸,有时候就写在不知什么东西的背面,有一次居然用了揭阳市政府某个单位的专用纸。这些全是伟大友谊的证据,这些证据如此的特别,谁也不能伪造,谁也不能抹杀。我们在QQ上碰过几次,我喜欢叫她ZH妹妹,这是我对伟大同志的称呼。有一次ZH妹妹给我发了一条让人脸红的信息,换作任何其他姑娘我都势必非脸红不可,而我居然没有脸红,居然也回了一句会让我自已脸红的话,居然仍没有脸红,说明伟大友谊已经进入相当伟大的阶段。后来我们经常在班级的校友录上留言,左一句右一句,校友录渐有变成聊天室的趋势。回头看这些过去的留言,我不胜唏嘘,时至今日我已不能如当时那样不惭不愧地卖弄浅薄,正如当时我不会像现在一样不声不色地故作深沉。不管如何,当时我在校友录上写了许多,而她也写了不少,也许这种情况让其他同学觉得寂寞,也许我们觉得公器私用过意不去,好像我当时刚好碰上感情问题,校友录在不知不觉间无疾而终,而我们的通信此前也停止了。伟大友谊看来始亡于此,然而后来ZH妹妹的一句话将我推翻。

大学某一年的暑假,我由长沙回家,中途停留广州,寄宿于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一师弟的宿舍。此时由于深度近视,我的大眼睛已经不大愿意睁开。当晚我去找我的伟大同志,我在宿舍楼下喊她,她很快下来,问我今晚睡在哪里,要是没地方睡觉,她要陪我聊一个通宵。这些话至今让我感动,使我激动,我希望时间可以停顿,我希望此文在这里结束。然而那个晚上我有地方可睡,也就没有通宵的时间聊天。我和她在学校里走了一小圈,在一条小河边聊了片刻,我记得问了她关于西班牙,问了她是不是要做记者,然后就好像说不出什么,过了一会她说有点冷,然后我们就往回走。我不记得有没有送她回去,我有一点失魂落魄。伟大友谊因其伟大而脆弱,因此一次破皮而致命,虽然仿佛没有死完,虽然仿佛碎片残存,但自此以后渐渐不成样子,不成回事,不再伟大。

突然"啊呀"一声惨叫,仿佛来自暗夜深处心脏骤痛的乌鸦,将林晓然的离魂扯回原地。他发觉惨叫发自他本人尚在余震的下巴,手中的烟已经烧完,手指被烫了一块红斑,烟灰掉落在阳台上,一些掉于掌中。林晓然一口气将烟灰吹散,抬头望见远处落日,意识到夜晚将至,于是转身回屋准备出去买菜。出云山居大门,左行可至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向右则是菜市场的方向。道路的寓意过于简单,林晓然在往菜市场的路上奋力骑车,菜市场遥遥在望,而埋葬伟大友谊的地方已数次抵达。平庸生活的美妙之处正在于此,它将林晓然同另一层次隔开,犹如银河将牛郎织女隔开。相聚始于离别,伟大存乎买菜。

posted @ 2008-07-01 03:27 xiaoranzzz 阅读(148) | 评论 (0)编辑 收藏

王二在写三十而立时,没想到林晓然会读到这篇小说,没想到他会心脏冰凉,更没想到他有一个地方为之火热。虽然王二知道会是什么地方,他怎么也不能想到这个地方属于林晓然。这就是王二在另一篇小说似水流年里说的随机性。三十而立时,王二没想到随机性,王二想到的是究竟要承认皇帝万岁,还是相信皇帝必死的逻辑。

这是一个生活姿态的问题,而不是思想的问题。夫子曰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思想的问题要等到四十岁时才能解决。三十岁的王二面对的问题是直立行走的姿态:是闭着眼,睁着眼,还是半闭着眼半睁着眼?是弯着腰,伸着腰,还是时弯时伸?这些是选择的问题,而不是思考的问题,而且思考了就不能选择。王二为此没有丝毫思想性的东西写了一篇论文叫《虚伪论》,论得十足的思想味。这一点落入林晓然眼里,使他几乎失笑。

为了泡妞,王二你将大伙儿心里明白嘴上不说的东西煞有其事地用黑字写在白纸上,这一手太过低级,而且害人不浅。还好王二不准备将论文发表(其实发不发得出去,王二心里明白),小转铃成了唯一直接被害者,对此王二事前始料不及,事后又故作无辜。“有的人配操我的×,有的人就不配!”,王二在转述小转铃离婚时对相劝的老先生说的本世纪最振撼人心的名言的时候,就是这样故作无辜。王二故作无辜的时候,我认为正是王二身体某处火热的时候,这一点正如林晓然读到此处的时候一样。王二后来爱上了小转铃就是明证,而林晓然没有爱上小转铃,不过因为小转铃没能从小说里面走出来。

王二搞了婚外情,回家先是在黑暗中被踢下了床,天明时,又发现耳朵向刘邦看了齐,回到学校见了领导不得已老实交待:被老婆揍。读到此处,林晓然听到两处开怀大笑,一处来自林晓然自己,一处来自王小波先生。这让林晓然分不清王二和王小波,也让我分不清林晓然和王小波。王二是个十足的倒霉蛋,倒霉时就数王小波最为开心,教人难以相信倒霉蛋就是王小波本人。王二后来躺到了改装自太平间的急诊室,王二还未到死亡的法定年龄,他是去陪死人的,而且不是甘心地去。在恶心的死亡现场,看见要死掉的人恶心地逐渐死掉,让王二心里难受。王二想到了自己要怎么死掉,想到了有两种死法,想到了这两种死法对应着三十而立时的姿态,对应着做表演还是做王二。王二发现了两种死法区别极小。

然后王小波结束了小说。王二还没有走出急诊室,林晓然觉得王二正在靠拢王小波,而他自己离王小波愈来愈远,正是这一点让他心脏冰凉。

posted @ 2008-06-28 13:30 xiaoranzzz 阅读(274) | 评论 (0)编辑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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