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游记

阳春山水颂

四围青山，八面甘泉。

西域龙蛇舞象，奔经腾纬；

东沿凤凰弄龟，从古至今；

北眠奇石穿水过；

南坐异峰渡雁来。

一江春水遁海去，两岸稻香尽怀收。

——2006.9.2摘自阳春市春城镇某糖水店

一．出发

       周末，适逢一阳春籍好友阿 G 归家，因早听他“炫耀”老家风景秀丽，于是和他一道，踏上了西下的火车。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看来我也不傻，竟然和古之贤哲有几分心有灵犀。同行的还有另一好友，阿 D 。平时在公司，其他认识我们三个的同事戏称我们是“三剑客”，好！那就把我们这次行走称为“三剑客下阳春”吧！

       由于火车晚点，我们在沉闷的肇庆火车站等了足足两个钟头。火车晚点两个钟，据同事说这是从未有过的。但人家不是说了嘛，“好事多磨”，又有人说，“塞翁失马，焉之非福？”看来是有失必有得，虽然火车晚点，说不定还能因此相遇更美的风景呢！这样想着，心头因火车晚点而生的郁闷竟然一扫而光，莫名其妙地朝一个 mm 微笑一下，对将要展现在眼前的风景充满十二分的期待。

二．到达

       夜色朦胧，火车在隆隆的寂静里颠簸了两个钟头，终于到了春湾车站。光线昏暗的车站广场上，几个摩的和的士司机在有气无力地招揽着生意，看我们匆忙离去而不是彷徨不前的样子，大概知道我们没有搭车的意图，便收回了在半空中挥舞的手臂。

       我和阿 D 迈着陌生的脚步跟在阿 G 后面，大步走出了广场，早有两个男人的身影迎了上来，是阿 G 的老爸和他的七叔。他们憨厚地笑着，说不会讲普通话，我用蹩脚的粤语同他们说没关系，让他们用白话就行了，我说我能听得懂。原来，阿 G 打了电话回去，让老爸来了摩托车来车站接我们。可是那次火车竟然出乎寻常地晚点了两个钟，他们两个不也是在车站多等了两个钟吗？想到这里，我的内心很有些歉意，我和阿 D 不住地向他们道歉，他们只是善良而热情地笑着，嘴里连续地说着“冇使！冇使！（不用客气！）”。我原本以为下了火车我们要自己搭车回家呢，谁知却受到这般的“礼遇”，心里着实有些受宠若惊。然而，不容我多想，摩托车已经出发了，开足马力，颠簸在了只有些许光亮的道路上，两边是黑色的风景，我们犹如置身夜的海洋。阿 D 坐在阿 G 老爸的摩托车后面，我和阿 G ，坐在他七叔后面。

三．迷人夜色

       夜风带着清爽的凉意，吹拂在有些倦容的脸上，因坐火车而带来的倦意顷刻便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直入心灵的轻快和洒脱。整天呆在办公室里，呼吸着溷浊的空气，今天突然置身如此静谧的大自然，情不自禁地大喊起来：“哇！好靓！”

       靓的不止是风景，还有心情！

       晚上十点多的道路上，在这个略显闭塞的小城镇，行人和车辆都很稀少，摩托车在宽敞的路上潇洒恣肆地奔跑着，额头和耳旁的凉风扬起几根略长的头发，那抚弄着肌肤，痒痒的，酥酥的，很有些令人陶醉。

       摩托车出发不久就进入了春湾镇区，虽然已经临近深夜，这里依然灯火辉煌，车辆和人流熙来攘往，很是热闹，街道两旁各类店铺的灯光广告牌五颜六色，在朦胧的夜色里，显得有些诡异和迷幻，犹如半睡半醒的醉人。

       出了闹区，走上了新建的公路，听说是省道。因为路况较好，摩托车便加了速，整个身子彷佛都被两旁急速流动的气流给托了起来，加上呼呼的风身，那感觉只能用一个词儿形容：刺激！

       下了大公路，便是农村了，渐渐里便看到了一些矮矮的房子，有的隐在山的下面，成了山影的一部分。农村的道路不是太宽敞，仅容一卡车单行的样子，两旁是浓密的树林，还有竹林，还有墨绿色的稻田，以及几声不知名姓的虫儿乐队的吟唱。

四．饱含深情的农家饭

         初到阿 G 家的那天晚上，进了家门已经将近十一点了，阿 G 的老妈还没睡，桌子里摆满了饭菜。原来，他们还没有吃晚饭，一直在等我们回来！天呢！这太不好意思了！我和阿 D 嘴里不住说着客套话，感激地“责怪”着他们的热情，他们不说什么，只是热情如故地招待我们坐下，吃饭。

       因为我也是出身农村，知道农村一般没什么菜招待客人，所以就给阿 G 打了招呼，让他给老妈说，不用太客套，家常便饭就行。那晚，有满满的一盆鱼，有

一盆腐竹鱼头汤，还有一盆紫苏鸭，很香的味道。因为已接近深夜，肚子早已咕噜大叫，我放开胃口一口气吃了好几碗米饭。我想，那晚阿 G 的父母肯定长了见识了，他们可能从来没见过那么大饭量的人呢！呵呵！

       由于到家那天已经深夜，吃完饭便呼呼的睡了，我们三人，一起睡在一张很大的木床上，床上吊着一个小小的风扇，拉上蚊帐，便可以进入甜美的梦乡了。

       因为我让阿 G 对他老妈说做饭不用客气，第二天早饭比较简单——白粥加咸菜，这总算让我心安了。我们起床的时候，阿 G 父母早就起来了，老爸在装修为阿 G 哥哥结婚为盖的三层小楼，老妈已经洗完了衣服，在门前的简易衣架上凉了起来。清晨的阳光暖暖的，照得我也变得慵懒起来，即使已经美美地睡了一觉。

五．天堂般的日光浴

       第二天便出去玩，沿着村里的田径，又跑到附近的山上去，最后到了传说中的河流出，那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河水已经升温，我们便从包里拿出泳衣，去附近某一遮羞处更了衣，只穿条泳裤便一边叫着一边跳进了河里！那阵势，如果被不认识的人看到了，肯定十分狼狈，幸好没有——和我们一起出来玩的是两个阿 G 叔叔家的孩子，一个七八岁的样子，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光景，都还是不谙世事的小屁孩。

小时候，在家乡的河里游过泳，但由于河水不深，长大后再不好意思去游了。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在河水里游过泳。这次临行前阿 G 就说了，他们老家可以去河里游泳，于是我们都带上了泳裤。

       河水凉爽怡人，清可见底，立在浅水里停留片刻，便看到一行行急速穿行的鱼儿箭般地从脚下飞过，有的撞在脚腕上，痒痒的，分外惬意。

       河流的深水去也有两米多，我试着走过去，竟然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吓得我赶快往浅水区游。河水不像游泳池，有些深水区暗流很急，比较危险，很多在河水中发生的事故都是由此而起。

       在水中游累了，我们就爬到浅水区，睡在光滑的石头上面，然后任由阳光疯狂地穿透每一个细胞，有一种放纵的快感！弱弱地问，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日光浴”？

       中午我们游泳回来，阿 G 老妈已经开始张罗在做午饭了，我和阿 D 走进厨房去看，阿 G 老妈正在砧板上切瘦肉，一个塑料桶里泡了很多腐竹。在城市里看来，这确实是如此的平常，而在农村，这些却都要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买，很不方便，所以，这顿饭，已经算是很丰盛的了。

六．阳春印象·阳江十八子·东湖公园·孔雀石

       下午我们去了阳春市区，坐从罗定到春湾的中巴车。下了车之后，走出车站，在街斜对面是一个很大的阳江十八子专卖店。十八子刀具在广东虽称不上家喻户晓，起码也是享誉全省吧！为什么起名为十八子呢？我听一个朋友说，原来老板姓李，“李”字拆分成“十”、“八”、“子”三个子。由此看来，这老板还挺有些水平。我们三人进去挑拣了半天，我选了一把最昂贵的多功能刀，还带有螺丝刀、钳子、剪刀等功能，花了 59 元 RMB ，阿 G 和阿 D 选择了几把造型别致的小刀。

       从十八子出来后，我们去了阿 G 的舅舅家。阿 G 的舅舅在政府工作，收入在当地还算可以，带我们去一家餐厅吃了晚饭，很丰盛，我记得有白斩鸡、糖醋排骨、咸鱼茄子煲、清蒸鱼等，还有一盆味道可口的汤。但是可惜的是，我中午吃米饭太多了，那时候还没有消化完，眼睁睁看着可口的饭菜安静地躺在那里，就是吃不下去了，害得阿 G 的舅舅和舅母说我太客气，其实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客气呢？我的饭量这么大！胃口这么好！可……可是……可惜！

       晚上，阿 G 带着我们去了春城镇东湖公园。公园很大，听阿 G 的舅舅说，是由政府批地，附近房地产开发商投资建立的，这本是互利的事情，公园建立起来了，周围的人气自然旺了，房价就嗖地飙升了，房地产开发商的钱包立马就鼓起来了。

       我们刚到广场没多久，广场上的大型喷泉就开始喷水了，一直喷到数十米高，看上去水压很大。阿 G 舅舅说，因为喷泉喷口喷水时候的水压很大，而此前开始喷水时候又没有警告信号，此前曾有一小女孩被冲伤了下体，结果抢救过来后成了残废。惨案发生后，相关部门在喷泉四周围了栏杆。所谓亡羊补牢，此谓也。

       看了喷泉之后，我们一行五人（还有阿 G 舅母的侄女，在附近中学读高三），登上了台阶，走到了一潭一望无际的湖水边。一面依偎着一座高数十米的山，一面人工砌成，水泥混泥土。我们沿着湖边人工修筑的水泥路漫不经心地走着，差不多走了两个钟头才走到尽头，可想而知，这个湖是多么的大！湖中心还有小岛，目前还没有开发。走到一半左右的时候，有一座亭子，我们在上面歇息了一阵，亭子下面有一个小型广场，广场上立着一个两三米高的孔子雕像，洁白无暇，汉白玉雕刻而成，价值 20 余万，由某企业家父母捐建，才矗立了不到一个月。因为价值不菲，那里安排了两个报案二十四小时看护。

       那天晚上住在了阿 G 舅舅家，晚上临睡前，我们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和阿 G 舅舅吹起了水，谁知道他舅舅可真能侃，从古谈到今，从政府谈到社会，从为人处事谈到生活态度，他诉说着他对生活的理解、无奈和感悟，我们听着，感慨颇多，受益颇多。

       第二天上午我们在市区逛了起来，文首那首诗就是我们在一家糖水店里饮糖水时碰到的，老板还耐心地给我们讲解诗词的意思，听到我用普通话，他也用生硬的普通话同我讲解，那神情，有陌生，更多的却是热情和真诚、淳朴和自然。

       后来阿 G 带我们去看了奇石，他说，奇石也是阳春一景，我们沿着一条街走去，见到很多形形色色的石头，有腊石，最多的是孔雀石，还有其他一些叫不上名姓的石头，自然天成，鬼斧神工，形态各异，惟妙惟肖，再配上富有诗意和意境的名字，如“仙女沐石”、“二龙戏珠”等等，真是令人陶醉不已，流连忘返。

       孔雀石，又名绿宝石。源于希腊语，为绿色之意。孔雀石以其瑰丽的绿色绒毛和酷似孔雀漂亮的羽毛石花纹而得名。它是基性无水碳酸铜矿物，含铜 57.5 ％。它可制成上乘得国画颜料，国画中的丹青，青即是孔雀石研制而成（永不退色），意大利著名画家波提切利的名画《春天》就采用了孔雀石的原料， 500 年未变色。孔雀石致密者可作为宝石原料加工首饰和工艺品象征福善，嘉庆。所以，古代宫廷贵人争相珍藏，显示尊贵、高雅的气质与地位。慈禧太后珍藏的“玉如意”就有一颗翠绿色的孔雀石。

广东阳春出产的孔雀石以其质优、色美、形奇，为全国所特有，世界著名，并命为阳春市石，故此赢得“中国孔雀石之乡”之桂冠而独步华夏。近年来，自从 1996 年起，阳春石菉铜业公司采完后，孔雀石越来越珍贵，市场价值看好，每逢参加大型石展，累累获奖，深受藏家青睐。

我们在阳春街道上逛了一圈，很多地方都有买孔雀石的，有的很小，有的很大，价格也从几十块到几万块乃至几十万块不等，据打听得知，这些都是附近的居民从矿上“捡”回去的……

即将离开的时候，我们去了一家超市，准备给阿 G 的礼物买点礼物。阿 D 首先想到了这个礼数，他提议买烟，我提议再买点其他的小吃、水平之类，于是我们一起开始采购，忙活了半天，最后服务员给我们找来一个纸箱，把我们采购的所有咚咚都填了进去，然后打了胶带。

回到阿 G 家里，他父母看到我们买那么多东西，感动得不得了。其实我们也没买多少，给阿 G 老爸买了一条红双喜， 60 块，还买了一些水果。

七．春湾镇，山水秀丽

       中午我们就赶回到阿 G 家里，吃过午饭，下午我们三个又去了圩镇——因为阿 G 要去农业银行开设一个帐号。忙完了正事，我们又去了春湾公园，登上了一座小山，俯看到了春湾全景。在公园西门口碰到一位笑容可掬的算命老头。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刚好迈着颤巍巍的步子走到目的地，然后拉起小板凳坐了下去。那一刻，我们的目光便相遇了，似乎富有深意地微笑了一阵。我突然觉得这老头挺好玩，就凑了上去（平时我是很少凑近这种算命先生的）。我热情地打听了行情，抽一签才一块钱。“哇！真便宜，不抽白不抽！不就一块钱吗？一碗糖水钱而已嘛！”

       “我抽一签！要怎么抽？”我兴奋起来。

       “你先投一块钱给我，我再请菩萨下来，然后你拿着这个摇啊摇，摇出来的那个就是你抽的签儿了！”老头不会讲普通话，牙齿也不关风了，咕噜着方言的广东话，不过我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不禁有些奇怪，为什么丢了钱菩萨才会下来呢？难道菩萨也是见钱眼开？又为什么请来的是菩萨呢？怎么不是老子之类的道家人物？

       我小心翼翼地摇了一根竹签出来，虔诚地递给了老先生，是十四中签。

       “哦！是十四中签！”老先生凄迷着颤弱的眼睛，双手抖擞着拿起一本翻得破破烂烂的书，嘴里继续说着，“我给你找找，这签代表什么意思……哦，找到了，这里，你看！这是第十四中签中签的解释……”

       我傻眼了，这一块钱也太好赚了吧，翻翻书对着本子念念就行了？还“我给你找找看”呢，我自己都会找找看了！不过看着老头认真的样子，觉得这抽签挺逗，于是笑着听着念了一遍，是首古诗，念完了以后又把故事“翻译”了一遍。

       古诗是这样写的：“宛如仙鹤出凡笼，脱得凡笼路路通，南北东西无阻隔，任君直上九霄宫。”后面还有一句，“此卦仙鹤离笼之象。凡事先凶后吉。”

       如果认真敷衍来看，“离笼之象”是不是指我离开大学金字塔了呢？是不是大学对我来说只是牢笼，社会才是我自由翱翔的天空？我前几天丢了钱包，还第二天就不小心割上了手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先凶后吉”？呵呵，纯属牵强附会，自娱自乐吧！总是，一块钱还是值的，把菩萨给请下来了，哈哈！

       离开公园后，我们去了龙宫岩（石林）风景名胜区，由于天色已晚，我们便没有买票参观，而是开着摩托从门前溜了一圈，然后就回家了。

八．再见阳春，意犹未尽

阿 G 开着摩托车带着我和阿 D 回到了家里，晚上本来我们说要走的，不用给我们做晚饭，我们说到公司再吃。但是，阿 G 的老妈给我们煲了甜汤，好甜的糖水，似乎从来没有那么过瘾地饮过糖水，我一会斟满，顷刻喝完又斟满，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