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
泳
记
曾有数次学习游泳的经历。
因为有个水性极好的老爸，据说当年渡江节曾横渡长江两次，就自诩不怕水。其实也当真不怕水。第一次顺着扶梯下池，随着一汪齐胸的液体摇摇晃晃，忽然没有了可以抓扶的东西，对于习惯了踏实的地面行走的我来说，体验真真是奇妙！忍不住想兴奋地叫出声来。我慢慢扶着池边的栏杆走着。渐渐地，胆子大起来，踮着脚尖跳一阵，假装在水里游了半米。
然后就开始正儿八经地学习游泳：在脸盆里闭气，趴在垫子上练习手脚的配合。有那么一段时间，似乎就真的会游了。一个猛子扎下去，紧眯着眼睛，憋着一口气，可以游泳池的一个横边。可如果懵懂中游歪了方向，末了手没有可触碰的终点，心里就着慌起来，手脚一乱，扑腾扑腾地就在泳池中央站将起来。老妈说，就下水那个动作像你老爸，极漂亮的。后面就不作评论了。也不介意。
炎热的夏天的傍晚，仍会兴冲冲去游泳。
戴了圈圈游。想到哪就漂哪儿去。在水的荡漾中摇曳着自己的白日梦。不喜欢从池里起身时沉重的感觉。直到有一天，猛听后面有人喊：“圈子，一边去！”不明所以，然后被不知哪里伸来的腿踢了一下，巨痛！深感委屈，再不想和救生圈为伍。
就学仰泳吧，反正有点脂肪，好歹沉不下去。勇敢地把头向后一仰，就平躺在水面了。手脚稍稍动作，也有点游泳的模样。可感觉截然不同，首先，水是半漫过身体，没有融入水的拥抱的快感；其次，仰着脸，只看到天幕或天花板，无味，无味，冷不丁，仍会撞着个人什么的，那么多周遭传来的欢笑都来不及观其所以然。
许是应在海里学习吧。我不放弃这样的尝试。
教练说，应该先体验水感。海浪拍过来的时候，我开心地大叫，真的我真的游起来了！浪潮一退，我就趴在了沙滩上。
教练说，我们到海滨浴场，实战！我被拉着手，在浅海里蹬水。水蓝而清，可以看到海底的沙粒、贝壳、水草。即便松了手，抱膝沉到底，也会翻着跟斗浮上来。我大呼好玩。可学习游泳的目的仍未达到呵。我固执地抓着教练的手，说，就这么游。于是教练只好在浅海一气倒退着快走，否则会被我前冲的脑袋撞上胸部。最后教练一脸苦涩地说，累死了，找别人教吧。
换了个教练，很会策人的，让人放松而教授得其法。终于，我可以仰着脸看着前方游，很有信心的，很受鼓舞的。突然，教练说：“看，你游了好远了！”我疑惑地回头瞧了一眼，沙滩上的人已如豆粒，吓得一把抱住教练的脖子，蜷在他胸前就不动了。结果剩下的时间，就是教练如救助溺水者一般把我托抱回岸边。羞愧万分。
艳阳高照的夏天又要到来了。我想象着自己，在
如荼的天气里，换好了泳衣，站在水边，浪一拨一拨，已打湿了脚背，混合着湿湿的沙泥，脏了脚的白皙。是否应该扑下水去呢？风吹翻我的遮阳帽。我狼狈地扶着帽沿，另一只手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