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约因为群居性的缘故,都有被倾听被理解被接纳的需要。总要借助某种方式或找个人——倾诉。周慕云对树洞说。康熙对蓝齐儿之母容妃的依恋,说到底就是,闷了,找她说说话。
不说话的人一定有抑郁症孤独症自闭症倾向。《挪威的森林》里直子说:“……我没担心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任何人进入我里面了……”当时我看到这句话时很为她担心,心惊肉跳地预感。后来看到,直子就选择了永远的沉默。
我看过很多故事,也听过很多人讲故事。大家都说,我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其实我只是没有说话,有时走走神,不知所云,有时不着边际地东扯西拉。曾经,也有闷的时候,凌晨爬起来,忽然清醒无比,点一颗烟,叹口气,画点什么,打开窗,呼吸一下清冷的空气,再接着睡。想过原因,八点后不再吃东西不喝水,似乎有帮助。而后,干脆玩晚点,唱唱歌泡泡吧做头发洗个脚做个按摩把自己全部透支掉,倒床就着。可醒来时,也常常看着手机发呆。客户电话很多,我讲起电话来也能“哇啦哇啦”,可我闲下来,就不知道该打给谁。
遇见lg后,我每天都和他说很多很多话。出差时打手机发短信说,一直说到手机掉电,晚上戴着耳机通过Skype说,一直说到凌晨3点。见面了还谈笑风生口若悬河。很担心会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了,或者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没耐心听了。还好,lg的话也很多,呵呵。嫁给他后,说的话依然多,不过有些话似乎就不说了,是想说但没有机会或者说不下去了。程式化,层面化。
在这里说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平静很多。有想法的时候我就打字。是种宣泄吧,自我表达和自我平衡的一种方式。这是让我每每忙得不可开交时思如泉涌打字如飞的动力。似乎只有同时做几件事,交叉进行,身体和精神都充分调动起来的时候,才是自己最好的状态。就像当年做翻译时,渐渐喜欢上正式场合,越正式,记者越多,领导级别越高,礼仪官越绅士,我越能镇定自若收放自如妙语连珠。在旅游车里被安排给老外念念已写好的日程和城市介绍,我就兴趣索然。
我觉得,爱写点什么的人,一定是文字表达能力强于语言表达能力,有那么一点自我价值的增值意识,在文字里去说平日里自己还表达不够的观点。有高手,能写部书,讲别人的故事,说自己想说的话。或者,在那个“我”的故事里,实现梦想与现实的零距离。我只是写点流水账,怕不把那些冒个泡泡就随风而逝的想法都失落了,回头看看,想不起来这两年都忙什么了。
沉默是金。其实话说到最后,应该是越来越凝练精辟。不说。以我目前的境界,远只是菜鸟级,昨天看到秋微的那个句子,很认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如果你简单,你遇见的事情就会简单一半,如果你复杂,你周围的世界就会复杂一倍”。我就自嘲着简单着自己的简单,每日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