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一瓜有一个不太显眼的中篇小说,《有一种树春天叶儿红》。讲一个年轻女人,叫阳里,在街道居委会当文书,离异单身。阳里的顶头上司是个中年妇女,幸福到三八的地步,不能自已的要向人炫耀:大她十五岁的老公几十年如一日的宠爱她,爱到坚持每天替这半老徐娘洗澡洗头。阳里开始非常怀疑,去他们家做客后,很不爽的发现这一切竟然好像是真的。不爽的阳里开始勾引这位年逾60的男人。在一个雨夜,他终于上了她的床。这夜之后的阳里却更不爽了。她开煤气自杀了。自杀前给哥哥发电子邮件说:最后一块活化石毁了。
小说最后,男人仍然在给半老徐娘洗澡,一边闲聊阳里的死:
女人说:大柱,你认为呢?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自杀?
男人说:神经病吧。谁管那么多。——转过去点,对。
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会拿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挑战人性的背面?
阳里是个女英雄,生得透彻,死得纯粹。像她这样,愿意把自己当成试剂、烧杯,去检验生活的人,真是美丽。美得凛冽。
其实我都不知道我把这个故事复述出来,到底想说什么。
可能我是想说,挑战阴暗人性的人们,就算害人害己,到底是热的,烫的,有温度的。
突然发现,这么残酷的故事,底色竟然是暖色——至少有人愿意想象出一个阳里。这世界还有救。
posted on 2006-10-11 01:47
司马光 阅读(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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