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2004我遇到的面包女孩
虎牙通常给我很伶俐的感觉,带虎牙的笑给她平添了些天真,眉眼很小,不是很清晰明了,她的微笑一下子开了眉目,有点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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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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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散的日子,人有些飘忽,早上起来总会绕过食堂,夹本书去图书馆,因为那时食堂关了,图书馆开了。时间不早不晚,我正好赶上她推着车离开,透明的柜台,抽拉式的,装上活动轮,自由流动在人群里,面包车。里面的面包,长短不一,圆圆方方,夹着奶油的毛毛虫被我相中,阻挡了去路。
遇到她的时候是一个很冷的秋天,和她距离很近的时候,我的镜片有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她看我的时候笑了,比较职业,一直试图用眼睛去分辨那些发自内心的笑,亦或机械式的笑,无果。小王子说,有些东西是无法用眼睛看到的,只有用心去感受。
我们的时间交错,而后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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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毛毛虫,或者菠萝包。
在那个清晨以后,我的早饭定格了毛毛虫,或菠萝包。小狐狸告诉小王子,你要驯养我,得每天来看我,开始远远的坐在一边,然后每天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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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是一个过程,时间很重要。我的硬币在玻璃台落下发出脆声,面包用白色塑料袋包好递过来,在我转过头离开的背后,硬币扔进铁盒子。
铁盒子有一个忧伤的回忆。南城的冬天总会有几场大雪,姑姑的大铁盒子有一个锁口,它属于那间大杂货铺子。没有叫卖声的铺子,她总是很安静的坐在里面,算盘声,翻帐本纸,大铁盒子经常被打开的锁口,摸出一块亮白,杂乱的记忆,我只愿意匆匆一瞥。里面的花花绿绿的票子是有目共睹的秘密,隔开视线的铁盒,透明。发现那个秘密,是在无人看守的中午,我一个人坐在店铺里啃麻糖,口水滴滴答答止不住,顺嘴丫落下来。有人来买烟,我用手也止不住口水,顺势把糖拖出来,大叫,姑姑。没人答话,他望望我,我走进柜台,收了钱,递了烟。放钱的时候,发现铁锁没有锁上,摸亮的锁口有点凉,在那个冷冬甚至给了我一个激灵。只是一个花花绿绿的画面,走出柜台,麻糖冷硬了,和着灰色指甲里的污垢,重新回到我温暖的嘴里,继续坐在店门口,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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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在
2003
年遇到的时候,我还不确定是否会出现。听说,他有一辆破自行车,穿行在
2003
年不大的学校里,不曾相遇。她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在固定的地方,工作,面包,微笑,重复。我想他在某个抬头一定看到她的微笑,可以看到一个白衣少年,在飞驰的自行车上,为她而留恋的样子。
80
年代初的人总是很固执的迷恋白色,而我所能接受的是五颜六色的绚丽多彩,喜欢喧嚣,不动声色的热闹,那些绮丽的色彩,像郑渊杰的故事给我的冲击,直指人心的坦率,人性的阴影埋伏在童话简单的文字里。
他们刻意相遇了,亦或他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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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只等爱的兔子,他频繁出现,好看的手指,松软的面包,焰火般喷出的笑,彻底的发自内心,语言适可而止的出现。没有自行车了,那个太快,一晃而过,爱情需要行走,磨合,没有留时间的爱情,是,时间沙漏的流沙,一盘散过,比时间快的代价是流失。很喜欢的一个有意思的图,四个轮子摆放在一起,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个的时候,它会停下来,而其它的
3
个继续自顾自转着。因为你的关注而停留。他刻意相逢,说有一搭没一搭的话,站着,蹲着,右手虎口有一个圆痣,她目光扫过他的手指,饱满的指尖,放在玻璃上的手离开的时候留下印痕,她的手覆盖不了的残留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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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总是虚伪的膨胀,走到图书馆的时候都会啃完。坐在温暖的图书馆里摆乌龙,看书,睡觉,或者上网。学校最不缺电脑,黑色的
IBM
,好用且诱人。我在“回车”杂志里加了一个人的
QQ
,重庆人在武汉,里面的广告创意很无聊,我喜欢他拍的那组关于大海的图,墨绿色的,告诉他,
1900
的那艘船在深夜的大海里若隐若现,掺和了月亮,重叠的很美妙,他很少和我说广告,常常答非所问,能同时互相倾诉,没有倾听者。他喜欢卡夫卡哪个关于海妖的传说,海妖不唱歌了,水手寂寞而死。他后来告诉我,拍那组夜海,守了一夜海,睡了后冻醒后抓拍的,我说,海妖不唱歌了,那会,你就醒了。他说,也许。笑了,两个人。他是我在
2004
年遇到的广告人秦朗,或者摄影师,兴许还有画家的号牌。
虎牙的他拿了奖学金,一等。有很多人一起祝贺的晚上,他帮她推车回去,带上虎牙去吃饭,身份不明不白,或许是心照不宣。很多人喝酒,醉了很多人,胡乱的喝。虎牙望着他,没有大学生光圈笼罩的高人一等,平易谦和,甚至让她受宠若惊,些许欢喜,更多的是惶恐不安,逢场作戏何尝不会,无人可以得知,真心,可是?爱情的虚假繁荣常常后患无穷,她按兵不动,隔岸观火。小街的晚上热闹,小红桶置入灯泡,倒挂在店台上,喜气而不张扬,路面坑坑洼洼,污水囤积。回来的路上,并肩走。有自行车插空穿行,近身擦了她,一惊,他揽过,很自然,后来疏远分开了。不能说那一阵她心里没有曲折,可又能怎样,倔强如她,需要明白的开始,不能自投罗网
…
他主动却沉默,而她被动,等待
…
距离的隔开,相近的朋友也疏于在
QQ
里说话了,把
QQ
的密码随便找了数字换了,很快可以忘记的数字,弃了
QQ
,只是在个人说明里留了
E
—
MAIL
。大概也是因为很久没了秦朗的消息,自私的人,不愿把感情给一个不在乎的人,一旦发现自己对这样一个不给回应的人产生依恋,会立即让他消失掉,不看见的人,单方面很好销毁他。他是里面唯一的陌生人,原来。为他,我丢掉
QQ
,大概是。擦干净残留的最后一点自做多情的污垢。这样的女子,总是活的逍遥而且嚣张。我不否认,的确想念他,被海妖打动的男的,消失了。
他在每个没有课的傍晚,和她一起推车回去,平淡而无趣。一天,她那透明的面包车,坏了一个轮子,回不去了。虎牙没有修车的经验,车坏在半途,人来人往,冷漠的擦肩。讪笑的偷望,略微羞耻的低头,止步不前,安静,很安静。男主角出现了,也许是剧情安排,他救了她,足以可以忽略剧情需要的造作。中文系的文弱书生,用他有一颗诱人黑痣的手,灵巧的打理了一切。他推着车走过过往放学的人群,她走在后面,在人比较少的林道,她才抬头看他,长久的
….
他扭过头,后面的夕阳的光打过来,长久的笼罩,他笑了,那种很让人动容的笑,刹那间粲然
…
走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