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的故事
感情的虚假繁荣如此诱惑,
刻意蒙蔽,
借此过渡生命的荒凉无情。
————引自她
她第一次看到他,是在镁光灯下,他站在舞台中央唱着《take me to your heart》,略微有些不知所措的站立,脚轻轻随着音乐踏着节拍,简单直接的动作。他的声音升起,萦绕,是属于少年的稚嫩和真实,但却让人心动的直击。她夹在人群中,寂静的仰望,那个被光环笼罩,不属于她的世界,很久很久……
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很快。安静一如往常的她习惯了守望,也许只是一个呼啸而过的背影。直到军训时,她的朋友在灰尘飞扬的操场上看到了他,指给她看,是他。可是很快就在军装的绿色中淹没,她才真正感受到不是抓在手上的东西是那样容易稍纵即失。她在校友录上搜索,把他们班的QQ全部试过,找到了“流沙”,她直觉是他。在他QQ的个人资料里看到一个网址,点开它。是他创建的班级群站,里面贴了他的文字,他那夭折的爱情和在乎的朋友们。也许认识一个人就像打开了一扇门,许多未知的美丽和丑恶一起涌来,如果没有考虑好,不要贸然去认识一个陌生的人,有些注定是劫难。他曾经在深夜里,为一个女孩倾心吟唱,他的心曾为她柔软过,但事过境迁的遗憾……让她有些落寞,她有了一点点欲望,她的心为此而微微欣喜,从小到大,她决定为自己做一件事,奋不顾身的勇敢。
她睡在冬天的寒夜里,却因欲望带来的星星希望而激动的出了一身汗。她是一朵盛开在黑夜里的白色鸢尾,清净而小心翼翼……而他是笼罩在阳光下肆意绽放的向日葵,熠熠生辉的行走。
她知道了他的手机号,犹豫了好久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等了很久,恍惚中睡着了。深夜枕边的手机震动,她醒了,是他回的短信。一下子没了睡意,很简单和礼貌的话,她无法入睡了。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话语带给别人的感受,除非亲眼看到,被自己随手扔出的东西被别人当做宝贝拾起时,我是那样无地自容,暗暗记住以后不要随便说话,要说自己可以承担的话。他们开始简单的短信问候,在每个他想起她的时候。
可以分享他的生活对于她是种奢望,所以每天都变的不那么真实。冬训结束,寒假来了。回头望望学校,生出不舍,这里有她牵挂的人了。寒假期间,他到X城的爷爷家,陌生的城市的孤独,他想到了她。坐在X城的公汽上,他给她发了短信,告诉她这里没有隧道,直来直去的公路,只是永远单调的白天和黑夜,体会不到从隧道的昏暗中开到光明的快乐。她看着文字微笑,发去:这说明X城的公路很简单啊。:)她知道了哪一天X城下了大雪,他在雪地里奔跑的畅然;她知道了他在妹妹的强迫下去做好吃的汤。直到有一天,他叫了她一声:宝贝儿。一切仿佛太快了,像一场龙卷风,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卷走她的什么,会留下怎样的灾难。
凌晨2点,她习惯在手机的震动中醒了,他说自己在医院里陪舅舅,他一个人把醉酒的舅舅从4楼背下来,送到医院,守着他,现在满想找个人说话。她迷迷糊糊的给他发短信安慰他,给他讲笑话。直到4点,他发来:宝贝儿,去睡觉,不烦你了。她倒头就睡着了。早上9点,他来短信,自己已经回去了,要睡觉了。
她习惯了在他发来:宝贝儿,晚安。后安心睡觉;习惯了他在半夜发来短信;习惯了坐在电脑前看着他的样子说话;习惯了听他随意的说脏话;习惯了彼此在发过一条文字后,呆呆的看着文字过一会再说话的空隙;习惯了一切不再回来的过去……
她在视频中看到他的下巴一片青葱,就随意说,你的胡子该剃了。他说,我哥们说过没有胡子的我像一小白脸,不爽。她就笑说,这么长多不卫生啊。:)他把话题引开了,就说起了其它事情。第二天,他一上线就说,你看我把心爱的胡子给剃了,真郁闷。你可以第一个让我剃胡子的人啊。她看着他发来的下巴特写,一直微笑,这是她第一次对别人提出要求,竟然得到了满足。她看过他高中时候的照片,那时的他有干净的短发,不笑时候眯眯的眼睛,她喜欢的样子。现在的他在哥们说他短发像流氓的玩笑下,蓄起了长发,他是那样在乎自己的朋友,可是她很想知道自己的位置,但她只是告诉他,有一天,他只要可以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女孩就好。
他回到了家,又去了Y城的婆婆那里。Y城是一个小小的山城,手机的信号不好,他很少发短信了。有一天,她在阳台上晾头发时,收到他的短信:我走了很远的路,终于找到了一个大石头,信号还可以,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Y城,在大山和溪水的怀抱里,突然很想你,宝贝儿,想和你一起站在这里看夕阳,你一定会喜欢的。她的眼泪倾斜,夕阳西下的美丽,有一个人在天涯和你共赏的幸福。夕阳依在却物是人非了,时空陡转。
他问过她的样子,很简单的描述后,他说,开学时,我去接你啊。汽车开往学校的路上,一向平静如秋水的她亦会紧张。早先说也许车会在中午12点时就会到了。可是一路顺风的车在11点多就到了,她下车打电话给他,他竟然还赖在床上睡觉,一听说她来了,就说等我啊,很快。她站在1码头的车站,看着他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风风火火从她面前跑过,他说,你在哪里啊?我到了。她没有说话,站在他不远的后面微笑,说,你转过身啊。他的头发乱乱的支着,在暖暖的阳光下,他们相视一笑。那一刻他们的距离是那样近,她认真的看着这个只喝“纯真年代”纯净水,仅仅因为它的瓶体的颜色的男生。
他带她东拐西拐去一家火锅城去吃饭,不断夹给她那种黄黄的鱼,并说,快吃啊,这种鱼很希奇的,只是长在清澈溪水里的石头上,很好吃。她慢慢的吃着,因为她的很少吃鱼。不一会,她的碗里的鱼堆成一个小山。他吃很少,却不停的夹给她。坐车回到寝室,她说要晒一下被子,刚说完走进门来,他就抱着她的被子跑上天台。她跟在后面,说,慢点,等等我啊,心里暖暖的。下午出去坐车,竟然坐到了双层巴士,他告诉她车走过的每一条路的名字,每一个有好吃东西的小店,原本陌生的城市那么可爱。她大多时候看看窗外,看看他,然后说,别说了,我已经待过半年了,大哥。他就笑着看她。回来的时候,他固执的要等双层巴士,结果到很晚都没有等到,只好打的回学校。没有坐到巴士的他郁郁的,也许她懂了他的固执,就像她会认真回他每1条短信,却固执的忍住很少发给他。
他依旧每天会说,晚安。可是来到学校的他就像到了大海的鱼,他是喜欢自由的,她不想牵绊他。偶尔联系,很少见面。她爱一个人坐在西苑球场的台阶上,吹很大的风的地方想念他。把手机里的短信一遍遍的看,看他叫她:宝贝儿,那一刻,她是寂寞的。他会让她等短信到好晚,也开始忘记那句;晚安。在她每次要决心放弃的时候,又会有那么一条短信发来,浪漫有时也心酸。
她和我坐在小面馆里吃面,我们在等面的间隙里,她安静的说着,整理记忆一般。我点了热干面,老板来不及了,让我自己拌面,可是我不会。她接过去,为我拌着面,芝麻酱散发出浓香均匀的沾着面,我看着她低头散落在额边的长发,如此美丽心细的女子,是多么需要一个人去照顾和疼爱,她也许是一个灰姑娘,而他也许并不是她的王子,她晶莹剔透的玻璃鞋不在他的手中。他的诸多让她不舍,他让她等在广场,自己又跑来时候,手里多了两个蛋筒,他在MC的窗口和一堆孩子挤得的结果….我透过面的热气看到她眼中的幸福,恍惚又仓促..
她没有去看他打过球,看着他被一大堆人包围,她就一下子感觉不到他了,那种感觉让她窒息而难过。她郁闷的逃掉了两节课,从球场走过,她看到了他,看到了他,她想跑,可是来不及,他直直的走来,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然后说,周六我要打比赛了,来看我啊。她微笑着离开。周六一直睡到中午11点,手指抠着上铺的床板,有血出来,好红好红,就像她每晚必吃的3颗红枣。
他删掉了那篇文章,改了QQ的资料,他走了。她一个人坐着双层巴士到了Y大桥,坐在江边的断岩上吹风,凛冽。汽笛的长鸣,江水的涨落,有人在那里放风筝,他也许就是她手上的风筝,细细的一根线连接,那样脆弱和无力,一阵强风就断线,没了一切,而她所仰望的世界毕竟不是自己喜欢的。他就像是在她心灵戈壁上的风成塑像,每一次想念的风就在乱石上刻画,他的样子慢慢明晰,最终却是一切灰飞湮灭。
她依旧快乐而安静,没了少不更事的稚气,每一个和她人生交叉的人都会让她有所得,他亦不会例外,她学会了忘记,也懂得了珍惜,会更加寂静而干净的盛开……
而他,依旧会以最帅的姿势投球,在阳光下耀眼…..
我,静静的写下文字,祝福她,还有他,以及那段属于年少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