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    

 

  陪着你天天在兜圈 那纠缠
  怎麽可算短 你的衣裳今天我在穿
  未留住你 却仍然温暖
  徘徊在似苦又甜之间 望不穿这暧昧的眼
  爱或情借来填一晚 终须都归还 无谓多贪
  犹疑在似即若离之间 望不穿这暧昧的眼
  似是浓却依然很淡
  天早灰蓝 想告别 偏未晚

  看见他是在星期五的马哲课上,后来就一直叫他星期五了。我固执的以为自己可以像鲁宾逊那样发现星期五的存在,就可以自然的据为己有。的确他出现在我的世界,是我的发现,但那却是忘了他早已存在别人的世界的自欺欺人。
  有水仙花情结的我一直很相信自己的感觉,对星期五的注意早于我们的认识。他给我的那种安静的感觉淡淡散开,一点一点的吸引。微微染黄的头发,在窗外洒进的碎碎的秋阳下,罩上一层隔世的光华。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涌起了熟悉的感觉。在城市的街头闲逛时,也会为橱窗里的美丽而流连不已,但那只是适可而止的欣赏,从未奢望去拥有。
  很喜欢一句话,如果一件事没有结果,那就别让它发生。可是上帝的一眨眼,时间还是在我们即将擦肩而过时嘎然而止,留下我们认识的间隔。
  在快乐的混了两个学长的饭后,才恍然发现自己没带课表,也就意味着找不到教室的尴尬要发生在我身上了。 S 大自诩先进的选课制推行后,学生上课找不到教室的笑话,我在选课时早有耳闻,就把课表打印了 5 份,更把一张装在包里,除了今天。从小到大,大喜即大悲的不幸往往在我身上应验。我只知道在 J 楼上马哲课,樱提醒我可以去图书馆查课表,时间不多了,钻进电子阅览室,却被告之密码不正确而无法进入查询系统的绝望,我放弃了,悻悻的只好逃掉这节课。樱看我不开心的样子,劝我去 J 楼一间一间教室的找,我摇摇头。在别人好好听课时,我不想突兀的出现,觉得那样自己会很难受。初中时,冬天早读课迟到了,我走在楼道里听此起彼伏的读书声,一下子觉得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孤独,害怕的不敢进教室,就坐在冰凉的阶梯上等待,直到下早读时,在人群的拥挤中进了教室。这种近乎病态的心理一直影响自己到现在。
  我牵着樱走上拱桥时,看到了星期五。就对樱说,我看到救星了,你先回寝室吧。我转身跟在星期五后面,打算就跟着他到教室去。可转念一想,跟着别人不好,应该打声招呼的。高中时 MS 胡说,要相信你的第一想法。后来才知道这句话有多真理。如果当时就直接跟着进教室,后来就是空白的干净了。可我拍了他一下,他被我明知故问了科目和老师,他听说了我的遭遇,就爽快的让我跟着他走,并说自己也经常也忘教室号,但总能正确的找到教室的位置。他说完就笑了,微笑漫过他的双眼,散发出琥珀色的光彩。到教室前门时,已经上课了,我小声说,从后门进吧。但这话很快就蒸发在空气中,他已经大步流星的从前门进去了,我只有低头跟进去。他想找两个位子在一起,可最终我们还是分开好远坐在一个教室里。下课后,我向他道谢时,他又笑了,但他两次微笑时,琥珀色的眼睛里是空白的,没有我。
  因为运动会的缘故,全校在星期五的课被停了。我没事做,一个人跑到理发店把头发烫直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想到 20 岁的姐姐。那时的我仰视她烫直的长发,看她每天洗好多澡,身上总有香香的味道。我站在浴室外听里面水哗哗的声音,仿佛她要把灵魂洗干净似的。我当时并不曾懂得,只是觉得好笑。等我读完初中,毕业考试得了高分,被允许去姐姐打工的 X 城玩。那是我觉得好快乐的一段日子,和姐姐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住在小小的租来房子里,多雨的夏天让小屋里很潮湿,弥漫着苔藓的青涩味道。每当想起那段时间,鼻子里会一下子充满这种味道。我看到了她的男朋友 L L X 城学习,一直和姐姐在一起。在我眼里, L 不是一个好看的男人,个头不高,戴着眼镜的样子,一点也不起眼。但姐姐总说, L 是一个很有品味,很聪明的人。我只是笑着不说话。后来和 L 混熟后,我们一起在黑暗中等姐姐下班,那时,姐姐工作的超市好晚才关门。我给他讲我们家族人对我们家的欺负,在他烟头的一明一暗中,我感受到他心里的汹涌澎湃。年少的爱情总是把两个相爱的人灵魂纠缠的那样厉害。后来说给姐姐听,她回忆说,怪不得他对我们家族的人意见这样大,当时姐姐是一脸幸福的笑。他在姐姐没有时间时陪我吃午饭,一直往我碗里夹肉,我就看着他笑,因为他是那样爱着我的姐姐。
  我不喜欢完整的事物,因为那样就残忍的决定了一件事物有产生,颠峰,灭亡,包括爱情。不知道是不是爱情和财富比拼时,就一定会是鸡蛋碰撞石头后的破碎不堪。在 L 家庭的干涉下,他们分开了。姐姐说,后来有一天, L 喝酒醉了,开车接姐姐到河堤上,他抱着姐姐哭了,伤心的问她,怎么办?怎么办?姐姐把他扶到车里,转身就走了。她说他竟然问我,这样的男人怎样依靠他一辈子。我知道姐姐在努力劝说自己,这样的话只是借口。她不想让 L 去艰难的抉择,她情愿一个人背负痛苦。我像在看岩井俊二的电影一样,画面是黑白的简单,内容是那样直接。也许姐姐只是他人生的一个小站, L 倾泻了一些感情,但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带走了更多的感情,然后沿着他的轨道远去,再也不回头。而那个小站会风雨无阻的立在那里,固执的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用一辈子去忘却。
  再见星期五是阴天,我在最后一排为他占了一个位子,我知道他总是迟到。他那天从后门进来时,我看着他,用书指了一下旁边的空座位。他好像已经不记得我了,迷惑的看着我,仿佛在记忆里搜索我的信息,最后一脸恍惚的坐下来。我说,你不记得我了吗?他说好象不大清楚了。我说,就是上次我忘带课表,跟着你进来的啊。他云开见日的笑了,他笑着的眼中有我,大概这时和他同一高度的缘故。我们说了很多废话,我的脸烘烘的,也许是教室太小而人太多的原因吧。我问他 7——8 节是否有课,他说没有。我说去语音室看电影吧。他说好的。在去语音室之前,他要去配钥匙,又把寝室钥匙弄丢啦。他感叹到都不敢对寝室兄弟说,只是把钥匙骗来配,不然会被扁的。我们到语音室时,位子都满了。只好出来到别处游荡,我们就从学校的南边一直逛到北边,走在路上他总是说饿晕了,就到北苑去吃饭,但时间太早饭还没开饭。我们只有到食府上的电子阅览室里坐会儿,我打开 QQ 加他了。玩了一会 QQ ,他发过来信息:美女,我饿了,去吃饭吧。我说,好。我们就下楼吃饭。我和他吃了一样的自己讨厌的干饭,一边吃一边说,说到我高四有个朋友,上回打电话说,日子无聊想梅开二度,但因为在复读,有点矛盾想问一下我的看法。他偏过头,问我,你怎样说?我说自己不大赞同,但关键还在他自己。他说,我也是复读的,我也有女朋友的啊,其实没太大影响。但复读时很怕别人说你复读还不努力。我一下子没话说了,恍恍惚惚只是点头,饭吃的更少了,没有多大的胃口。他说我,你吃饭太少了,我微笑着说一直这样的。我出来时也找不到路,差点走错了,他说,真神奇,这样小的地方也会迷路。我走在前面假装没听到就不出声。回来的路上,天已经黑了,路灯在漫天大雾中惨淡的发光。他说起他女朋友在 Z 大,我终于知道为何他逛校园时,说起 Z 大会有许多话。他还说,自己吃饭后最高兴了,觉得好快乐,看所有东西都那样美好。我乐了。他突然看着我说,你走路,抄笔记的样子看起来很神气。我转开话题说,这是我来 Y 城第一个有雾的夜晚,好美啊。一直走到华苑,在楼下告别后,我没有回头的上楼了,我不喜欢回头的犹豫。
  回到楼上,我在日记里写到,这一切多像一个梦啊,梦醒了就是天亮的忧伤。总是好害怕许多东西会在时间的过往中灰飞湮灭,只希望自己的笔尖可以留住一线;害怕许多东西在日光下就成扑风,虚空。我只敢把星期五当做梦中的美好。我不是一个坚持的人,也不喜欢和别人抢东西,因为就算赢了,也是在别人失去的痛苦基础上,一点也不好;而输了的沮丧更是我所不愿的,付出了就希望会有好的结果的矛盾。我怯弱的不敢去尝试,情愿错过的遗憾。
  刚洗了头发,发间橘子的香味萦绕。我走进教室,眼睛扫过人群,星期五的微笑盛开,我坐到他旁边。说好少的话,星期五一直安静的看《金银岛》,上次 198 页,这次 198 页。我认真听马哲课,不停的记笔记,偶尔,倾过头看他一眼。星期五说了,期中考试就靠我了,谁让我那样爽快的应许下来。课间在星期五的书上画画,他的书空白多,发挥的空间大。星期五只说,我今天从那棵柚子树下走过,树上真的有好多柚子。他还记得上回我随口说的那棵挂满柚子的树,我说每次去 W 楼上课总会从树下走过,对着那些摇摆在风中的柚子微笑,喜欢那种看得到结果的等待,满心欢喜。下课我和星期五去 S 楼,他去做计算机作业,我在旁边听歌,和别人说话,他会在做不到时,拍拍我的桌子问我一下。终于在几个钟头后,勉强做完作业,我的胃隐隐作痛。一起去北苑吃饭,星期五问我,还 AA 制吗?我点点头,他说 AA 制不流行了啊。我只说,个人习惯而已。他不会知道,只有互不相欠才会在转身离开时少一些不舍。他先端饭进去了,我再回头,他像个孩子似的站起来对我摆手。那一刻他是那样真实可触,我的心里真的涌起不舍,但很快被湮没,他毕竟不是我的星期五。
  周六在图书馆里泡了一天,我的高数作业在我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完成了。四楼好暖和,玻璃外的秋阳进驻,感觉身上软软的,很舒服。每回做完高数作业我都会有星期五吃饭后的满足感,从图书馆里出来,看什么都好舒服。我吃完饭便挂在网上,星期五也在上面,他问我今天干什么了?我高兴的说,在图书馆里泡着。你呢?他说,自己也不清楚。星期五有时总像一个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孩子。他就问我一般在几楼啊?四楼,那里好暖和的。星期五说,明天班上组织郊游,但全部是男生,没人做饭给他吃。我说,那谁提议去的就让他做呗。我的班今天也有羽毛球比赛,但我觉得没意思就没去。他也说不想去了。我说,别啊,应该去的。多和同学在一起很好的。他却质疑说,那你为何不去参加羽毛球赛啊?我说,虽然我不大合群,但喜欢看身边的人积极一点。他说,奇怪的人,那看明天心情再说吧,你呢?我说继续泡啊。一会星期五就走了,他要回去洗冷水澡了。
  好早就被室友的电话吵醒,再也睡不着了。就起床到晨园读英语。读了一会儿就进图书馆,可看着书,就倒在桌上睡了。星期五说过,在图书馆睡觉是最搞笑的了,但我仍然睡着了。手机响了,别人的,而我就醒了。想起樱有一段时间天天被文艺委员强迫去跳《卡门》,都有些支持不住了,有一回在图书馆里看书睡着时,硬是被别人手机的《卡门》和弦给吓醒了,一下子起来就有要跳舞的冲动。当时她讲出来时,我笑的最开心,因为那个文艺委员就是我。我睡出了好多口水啊,抬头不好意思的偷偷四周看看,幸好学习风气浓厚,没人注意我。肚子叫起来,就回去吃饭了。今早的大好时光被我睡去大半,郁闷的埋头走路。走到 J 楼转弯的竹林石板路,我突然看到前方有两条腿,就让到一边仍没抬头,可那人却故意走下来挡住我的路。谁啊,这样讨厌!我抬头,星期五叉着腰站在我面前,琥珀色的微笑的眼里倒映着小小的我。他说,好巧啊。我正准备去找你啊。他的头发刚刚洗过,乱乱的支在头上,看上去很有生气。他说,打了一早上的篮球,刚洗了冷水澡。我说肚子饿了,去吃饭吧。他说去竹苑吧,那里饺子好吃。我跟着他混饱后,他问我是不是非去图书馆不可?我说也不是,去四处游荡吧。我们就一直从西大门出去了,他高兴的说,好喜欢四周很多树的地方。走过好多很高的野草,星期五感叹到从未看到这样高的草,我便想去折一根,草的碎茎倒插进手上,一下子涌出好多血,我赶紧去吸,星期五说,我看看,没事吧。我没给他看,只说没事。又走了一会儿,我们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满山火红的橘子,还有一个小湖,我们看湖中的小岛上好多人在垂钓,就想沿着湖边的小道到小岛上去。星期五对走在前面的我说,小心一点啊。我说,没事的,我的鞋子防滑。他却说,那我怎么办?我的鞋好滑。我走了好远后回头,他在坡上下不来了,正没办法的看着我,又只好折回去,把手伸过去,说,抓住我的手腕。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圈住,很轻。身在小岛中就不觉得好美了。在岛深处,全是灿烂开放的野菊花。我没有多留,鼻炎的我闻不了这样浓烈的香味,他还在里面高兴的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后来在农家买橘子时,我看到他翻包找钱时,带出好多野菊花,他抬头看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我没有说话,感动一下子漫开阻住声道。
  走了一头汗回来后,时间还早。我们就决定放下东西去市中心玩。公车来时,星期五失望的说,好象没座位了,我最喜欢坐着了。我说,没事,我很少坐着。他疑惑的看着我,我解释说,这样就算不好意思给老年人让座位,也不用内疚。我们上车了,过了几站后,旁边有人下车。他让我坐下,我说,你坐吧,不是很喜欢坐着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并要求把我的那个一点也不重的包包抱着,我笑着给他,前面站着的两个女生笑了。下车后,我就按平时的独自行走的速度走路,几乎忘了星期五,几次他都大声叫我等等,别把他弄丢了。在新华书店买了杜拉斯的《来自中国北方的情人》,看过的却一直想买一本正版的再看一遍。星期五好象有些不舒服,说晕晕的。还说等买完书就去麦当劳喝可乐,我就让他待在一边等我找书。我点了朱古力的新地,付了钱坐着边吃边等他喝可乐。出了麦当劳,我们就逛着看路边卖古物的小摊,星期五一路就不停的吃来吃去。他提出去火车站看看,星期五和我一样都是这个城市的外来者。不同的是我总是坐火车来,而他一直坐汽车。我们爬了好多阶梯才到火车站前,星期五就和我坐在树下的长木椅上,说一搭没一搭的话,那一刻真的不想说话,看着前方的玻璃上反射的夕阳。星期五突然说到这个周末,他女朋友要从 Z 大赶来玩。他在说了许多关于她的事,冒出一句,老实说你谈过多少次恋爱,我偏过头,眼睛不眨的说,一次也没有。他摇头不信。就不再说话了。在我们要走时,他说你看起来会是那种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的人。我没有回答,起身走了。坐车回 S 大时, Y 城的夜晚已经被点亮了。车在隧道里穿梭时,我靠着玻璃睡着了。星期五弄醒我,说我们现在下车吧。我说,在隧道里不能下车的。然后说到自己曾经一人在隧道里走,走了半个小时,耳朵里一直充斥着好大的风声。后来,我们还是在半途下车了,陪星期五走路。他吃饱了就很有劲跳来跳去,可我是又饿又累,还要回答他关于他女朋友来了后,可以去哪玩的问题。夜风一阵吹来,我的毛衣有些薄,蛮冷。我们到北苑去吃晚饭,坐着老位子,我一个劲的吃,不说一句话。
  吃完饭走在路上,他说到其实他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如果谁喜欢他,他一定会知道。我淡淡的笑了。那一刻心里空荡荡的。他还说每天都记得告诉自己要喜欢他女朋友,有时爱情就是一种责任。我不以为然的说,爱情是一种感觉。他还说到,如果一个女生太强了,男生就产生不了保护她的感觉。我这时才真正笑起来。我说,那是因为她没遇到一个可以看到她脆弱的男生。后来,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东京爱情故事》,他说他以前看过,那时不知道永尾完治为何要跟关口里美走了,但现在让他选,他也会有同样的选择,留下赤名莉香。星期五永远也不会懂得,其实莉香是那样爱完治,希望完治不要面对艰难的抉择,不要受伤,情愿一人承担一切痛苦。
  我把一切都讲给 ECHO 听,她好久都不说话。我喊了她几声后,她才说,你不要玩火自焚啊,这次的游戏不好玩,你小心输光一切。她知道我遇到高手了,狠狠的教育了我。我挂了电话就坐在漆黑的露台上,仔细的翻过这些天的记忆,的确很快乐。但加上 ECHO 的旁白,就不那样好玩了。夜风把我吹醒了不少,我真的应该放下一些。安妮宝贝说,一个人只要不想再要,就什么都可以放下。我想好后就去睡了。
  阴天,碎碎的小雨飘下来。中午一点下楼,星期五等在雨里,他来还我磁盘。我拿了刚想上去,他说,一起去上计算机课吧。我故意没带包包,就是不想和他一起上课。我说,没带包啊。他说,你上去拿吧,我等你。我上去了。走在一起时,我一点也不想说话,低头走着。他就说话,看我没回音,说,你今天怎么了,呆呆的。我说,没睡好的原因吧。他摇头。他问,你住几楼啊? 5 楼。他笑了,那我刚刚看错了。我却想着自己的事,记得有一天在 QQ 遇到他,他问我晚饭吃的什么。我说饼干。他说吃饼干很郁闷的。我笑了,不觉得啊,一向对食物的要求就是吃下去,我的胃不疼就好。他说,他一定要吃很好。我说一个人对食物的要求表明他对自己的关心程度,那你一定很喜欢你自己。他说,你好强啊,这也可以看出来,我最爱惜我自己了。我想到这就兀自笑了。他好象又问我问题了,正看着我,又问了一遍,你打算怎么过 11 11 号的光棍节啊?我没想这些,和平时一样吧。他们寝室要和别班的女生去看恐怖电影,我笑着说,那样过了那天就不会是光棍了。
  晚上上机时,我就把他拉进了黑名单。我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不想受伤害。 ECHO 说,你也不用这样的,心里封闭了,就可以像原来一样一起玩,这样做太决绝了。我说一向就喜欢简单的东西。她说,这样也好,但可能会错过一个朋友的。她知道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可如果可以做到,何必这样呢,我还是不行。看着屏幕上的:你是否要把星期五删出好友列表?我恍了好半天的神,还是点了 。看着他的头像一下子在我的好友栏里消失,多么希望他一下子带走所有关于他的记忆,消失的仿佛从来没来过。
  一个人沿着干涸的人工河走时,突然手上的伤口疼痛。我低头瞬间,在河的对面看到星期五了,他拖着一个女生的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一定是幸福的。我把手插进兜里,埋头快步向反方向走去。回到寝室,桌上还有一个上回在农家买回的橘子,已经干的皱了,我拿起来看了一下,扔进了垃圾袋。
  我还是我,背着一个大的像麻袋一样的包,里面鼓鼓的装着我的最爱,独立行走。不同的是,再也不会和陌生人说话,眼神空洞而没有目标的扫过一切。偶尔,会看到星期五,只是淡淡的笑,擦肩而过后便收敛微笑。星期五也笑,但他的笑容那样遥远,他是一个聪明的人,不再和我说多的话。记得以前星期五问过我,为什么有时开始在笑,但突然就变的好严肃。我当时是笑着说,那说明笑容不是发自内心的,不真诚啊,或者就是一下子想到别的事了。他说,应该是后者吧。而现在却是前者。
  小王子说,忧伤的人就会爱上落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忧伤,只是会在晴天的下午,爬到图书馆上坐着,呆呆的看落日的漫天余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