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写完了。身体不好,坚持很久。全部虚构,如有雷同,伤害。只能说句,对不起。因为记忆不免会有用到生活中熟悉的东西。辛苦写完,不要转走。谢谢.再次谢谢坏。真的.

       我累了,休息去了.他日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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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的红布鞋
     苏三有双神给的布鞋,带她离开倦怠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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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三是个俗气的女子,宽宽大大的衣服,喜欢四处乱走。她走到陶朱路的时候,发现有个布鞋店。暗红底色,上面有绣花白牡丹一朵,勾引了她的目光。苏三总是容易被一个小小的细节打动。立即掏出钱财买了。坐在店面门口,就换上了它。
      柔软的质面给苏三的大脚无限解放。苏三是个大手大脚的女子。出生在南北交接的地方。爽气而阴郁。喜变。苏三喜欢和朋友去吃火锅。绝对嚣张,手持两个铁勺坚持到最后的一定是她。可是她的那帮人也原谅她这样。苏三就该如此放肆。苏三喜欢和朋友以疏离的方式相近,感激她们对她的容忍,照顾。
      苏三喜欢陶朱路,那家曾经的干货店。喜欢里面那个老男人,他总是把苏三要的4 两梅肉一把抓出。苏三喜欢看他抓干货的手,他的右手食指下面关节的地方有个肉结。伤痕。他的指甲平平,白净。苏三的手指大大的,虽然也有长度。但指甲因为懒惰经常忘记修剪。残不忍睹。
老男人会帮苏三把干货装入透明的小袋子里,中间苏三从来都不用动手。最后苏三只是微笑离开。苏三会把所有干货吃完后的带子洗干净。晾干。折叠。收藏。虽然苏三也知道这是个比较郁闷的行为。但苏三就是愿意这样。
      苏三把这些细细的写进自己的博客。生活在苏三的文字里向来随意,但却是以苏三执著热爱的方式前进。平静的过活,对每一天虔诚对待。行走,感知美好。写下温暖人心的文字。迷恋每一个善良的细节。苏三也会有困惑,无法开解,偶尔。很快过去,因为生活大多善意。
      老男人,单身。这是苏三欢喜的发现。苏三总是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英文,吃梅干。想念这个给她抓梅干的老男人。苏三不喜欢学校里的孩子,虽然这个学校的确不怎么样,但苏三最终是不喜欢这个年龄段的男子。不喜欢他们持久不息的汗味,不喜欢他们的大叫,不喜欢他们莫名其妙的行为。苏三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个不大正常的人。苏三的骨架不小,但干瘦。喜欢套很大衣服。是个若隐若现的奇怪女子。坐在教室里喜欢留恋外面的夜色。其实一下楼自己就淹没在里面没有痕迹。苏三越来越喜欢坐在周围没人的地方,一个人趴在桌上,在靠书很近的地方看书。或者躺在手掌上睡觉。
     干货店的名字,傻子。可是苏三知道老男人绝对聪明。并且是那种吸引她的聪明,但苏三还是不大愿意靠近。苏三愿意静默远观。陶朱路上的小店都很隐蔽,仿佛开着打发时间的。撞进干货店的苏三,在此之前,没有想过要去吃干货。他站在木头货架里面一点都不热情,或者说他长的确实不怎么招摇。苏三是个目光明锐的女子。好色。喜欢看好看的男的,所有的。老男人不是。但干货的颜色让她想起过年的欢喜,称了。之所以选择 4 两,是为难。可是她看到老男人展眉微笑,他知道她的意图。很准确。苏三走了,自此成了常客。
       苏三拎着透明小袋,仔细尝来,好吃。老男人在她离开时候,说了,常来。苏三在踏出木门槛的时候背对他点头。走到路头,苏三在棉布店买了 1 米碎花棉布。垫桌子。清爽。让桌子看起来不那么陌生。扯花布的男人给苏三找钱的时候,看到他干皱平实的手对比想起老男人的手,好看。转身夹着花布回去了。
     再去。苏三不说话,但她知道她的红布鞋吸引了老男人的目光。他要说话了。“你每次都买这些,吃不厌?”这是苏三喜欢的发问方式,选择句。最好回答。并且有拓展的范围。苏三这厢:“还好,分给很多人吃的,不怕。吃多了不好?”老男人笑了:“没有,这是卤的,不是炒的,不会上火。喜欢就好。”是啊,喜欢就好。
      晚上回来苏三靠在窗头看书。刚从图书馆抱回来的书,大都是俄国作家的。屠格列夫。托尔斯泰。细节和大概混合,看的昏天暗地。台灯灯光打在书上,斑驳错开,看花了眼睛。已是夜半。关了灯。才发现是个月圆的夜。想起《倾城之恋》里,那轮悬在雕花窗外的月,成全了范白两人。门户的阻隔,传统的束缚,又能如何。一切就如老男人说,喜欢就好。微笑,睡觉。
      安是在很多传言中现身的。高高大大。和苏三眼中所有学校男生没有区别。某天,苏三穿了拖鞋去打水,别人指给她看到的。他向班上的男生打听苏三来着,听说。苏三觉得他还不如亲自过来打听,这样出线的机会还大点。后来上课,苏三就知道了,原来一直埋伏在她周围的就是他。苏三觉得只要他不靠着她坐,任何地方都很好。没有影响。安。路人。
      苏三在解放路买凉虾,清凉的手工饮料。地方特产。苏三到这里很快喜欢上它,她不是个恋家的人,在哪里都可以自得的活着,迅速的适应。她在乎的全然是自己,行走只是空间的转移。感情被肉身拥抱,不会颠沛流离。解放路卖衣服的小店全是店家个人的欣赏水平,不用考虑迎合,自然就和时尚完全脱节。偶尔遇到和苏三合拍的,也就是长久。一条绣花的暗紫裤子被苏三从角落的地架找出来,店家笑了。逃不出如来的掌心,如果是孙悟空。很多蜻蜓,朱红为身,金线挑翅。不是俗物。苏三是一个忍不住的女子。直接套了出来,闪闪发光。
     坐4路车回去,走了好几站,熟悉的路景越来越少。掂量着是坐反了方向。果然车一路向江边开过去。终点的方向。时间有闲,苏三不急。倒是夜晚的江边挺好看的。目不暇接。车停在又一站,苏三正过头看到了老男人,他上车。苏三朝他招手,他在车启动的惯力下向她倾斜过来。“店子关门了?”苏三问。老男人点头。车在行进的过程中始终关灯,路上的所有错杂的灯光穿过玻璃的透明进来,跑来跑去的。没有人说话。在黑暗的遮盖下的沉默不尴尬。老男人的眼神始终淡定,苏三在每个灯亮的瞬间瞟到的。老男人在超市下车了,时间短的由不得苏三考虑,也下了。她没有去超市的意向,还是跟着走了。老男人在过完马路的习惯性回头发现了她。苏三不喜欢过马路,因为那需要敏捷的行动和好的视力。她不具备的。苏三被夹在很多车中间,进退不得,不耐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老男人穿过很多车过来,苏三觉得那些车仿佛都在为老男人让道。他顺利的像空气一样来到苏三的面前,拉起苏三的袖子,让苏三觉得自己和他一样成了空气走出了不息的车流。
      走进超市,一前一后。老男人在冷柜里拿了2罐喜力,一包黄鹤楼。苏三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象征性的拿点什么,不然意图就太明显了。可还在她犹豫不绝的时候,老男人就说,结帐去吧。苏三就出来了。沿着江边的路走,老男人把酒和烟递给苏三,自己蹲下来绑鞋带,起来的时候说,蜻蜓挺好看的。苏三半天反应过来,微笑,松弛,一直的紧张都没了。两人就这样走到站台,老男人上了100路,打了2次卡,回头叫苏三跟上。苏三没有坐过100路,车上人不多。最后一排只坐了她和老男人。他开了一罐啤酒递给苏三。苏三接了,他笑着开了另外一罐。老男人自己说,雷。你呢?“我是苏三。”那个穿着红布鞋的苏三说,我是苏三。雷笑了。苏三知道了雷的店面是他爸爸的,那个终年热爱制作干货的老人。苏三真切的说,他手艺真好。雷微笑,不置可否。苏三感觉雷不是那个终日困于狭小店面的少东家。他有经过大起后的淡定和隐忍。苏三不喜欢猜测探究,如果愿意会被告之,时间早晚而已。苏三不是喜酒的人,她对任何东西尚未有真切喜爱,这样就不会被任何身外事物拖累。只是喜欢在电脑上敲下琐碎的文字,记录自己的生活。酒后人不会有过多戒备,雷的话渐渐多了,涉及的面很广,话语简洁而有力度。但终究是聪明的人,知道话语的限度,从来都在周围绕圈。苏三大都倾听,偶尔开口,说话都先思考。雷不是学校里的男生,但苏三都宁愿选择安静,前者是怕班门弄斧,后者是不想说话。
      苏三回来的不早,但宿舍依旧没人。洗了澡换了睡衣,坐在下面看书写字。毕竟很长时间没有喝酒,头晕晕的。没有理由,苏三喜欢清淡,不动烟酒的简单生活。摸出火机,点了根熏香。香味升起来很舒服。同室大多不喜欢檀香,觉得气味太浓。苏三反而自觉檀香的香气很内敛。大概因为苏三小时候顽劣,被麝香香晕过头。夜风挺凉,苏三薄衣坐了一会儿就洪水泛滥,纸巾堆成小山。鼻炎缠身永无宁日,绿色的药丸一把一把的吞咽,压制。
        苏三竟然收到May的信件了,当年在榕树下和她惺惺相惜的女子。想起两个丫头陶醉在彼此的文字里,让现在的时光一下子恍然到和彼时连线。May虽比苏三大4岁,但沟通从来都没有阻碍。May已然白领,和数字打交道,混迹在写字楼里,宝刀不老。除了文字,苏三对May的真实极少了解。但知道这样的女子大多妆容得体,八面玲珑,身经百战。苏三觉得人的交际不尽然要彻底了解,只要可以在某方面相通被打动,苏三愿意认识。
       苏三和May约在8点视频,聊起新近看的杂书。May最近喜极忧伤的文字,苏三觉得她大概是遇到无法自解的东西。不知详细,苏三不便多言。只是话语中多了点介绍明朗文字的刻意。苏三欢喜人欢喜。
     上课途中遇到相近的同学,她微笑问苏三晚上有没有空闲?苏三听说最近她交到得意男友,以为有凑场饭吃。“请吃饭?”女生笑着点头。苏三乐了,很确定说,有。女生说,安托我请你吃饭。苏三拒绝。苏三不想和任何不喜欢的人扯不清楚,况且苏三确定,安是自己如何也不会喜欢的。苏三不希望给他错觉。女生为难了,苏三说,把他号码给我,我对他说吧。苏三短信委婉的推脱了。安礼貌道歉打扰,让苏三心生内疚。翻来电话存了他号码,自此留意安,见面开始点头微笑。
      打开短信,很多雷的短信。苏三总是一天删一次短信。自知。苏三不回顾以前的短信,也不大给自己机会。苏三还是去买干货,喜欢在雷的店面闲坐,和雷说不轻不重的话。雷问过苏三喜欢干什么?苏三沉默半天,说,写字算不算?如果这个不算,就没有了。苏三第一次觉得自己贫乏。雷展开手,苏三愣了,“文字啊。”苏三抽出黑色笔写在他手上。很长的域名。一直写到那个伤疤突起的肉,笔划过去的时候,苏三的手抖了一下。雷说,早不疼了。苏三抬头看雷,他眼神清澈。云淡风清。
       周六的下午,苏三慵懒的窝在椅子里晒太阳。雷发短信过来。苏三,我们去江边吧。苏三迅速挽了头发,换了布鞋。看到雷的时候,他躺在被很多落叶覆盖的树下,苏三过去直接躺在旁边。风吹过,有的从苏三的脖子下面穿过,痒的苏三直乐。雷突然说,苏三,我们好吧。苏三坐起来,雷也起身,苏三马上躺下笑了,因为她看到雷的头上有片树叶。雷也看到苏三的树叶了。他也笑着躺下。雷说,苏三?恩?苏三应了。然后苏三知道雷比她大5岁,这是苏三喜欢的距离。
       苏三和一个不知道过去的人好了,一切就像苏三撞进干货店一样。可是有什么关系?喜欢就好。苏三只是记得,那支笔划过他伤疤的时候,雷说,早不疼了。关于那里埋藏的过往,苏三不在乎。
      苏三的生活一如往昔。关于干货,雷知道了苏三爱闹胃疼,劝她少吃。苏三说,我没事的。老毛病。吃点药可以活着就好。雷望着苏三说,也是。活着多好啊。雷是个缄言的人。短信的过往避开了这一点。话语里多少有苏三可以感知的疼爱。苏三是个俗气的女子,大凡俗气的女子都希望爱情长久。即使不说,或者口是心非的否认。苏三希望雷让她知道他一直都在。如果这是爱情,那么爱情的开头都会落入俗套的好,没有分歧,让人往里面跌。虽然苏三还是持观望的态度前进,没有一头扎进去。但盲目作为爱情的规律,没人能避免。除非自始就抱游戏态度,苏三不会,因为苏三不喜欢把玩的精力放到这方面。苏三在很多方面都是笨拙的,包括游戏。苏三认真对待。
       和雷的相处,苏三开始明白了解一个人是何其麻烦的一件事。大概是以前苏三未曾试图去了解别人,习惯在文字里和自己内心更加靠近。了解一个人,仿佛打开一扇门一样,每个人都有试图掩埋的不为人知,任你如何叩门,也有无法打开的阻隔。有时苏三倦了,好想放弃,又不舍得。徘徊。从来都在徘徊里不自觉前进。
      苏三有很浓的眉,雷有次玩笑说,苏三,站在你眉毛里没有白天了。回来的时候,苏三对着镜子小心的修眉,试图把它们弄出好看的样子。可是毕竟手生,拉出一条口子。躲了雷几天。只是抱着被子,在床上写字。后来伤口好了,留下的小疤被苏三小心的藏在眉毛下面,这时候苏三觉得自己的眉真好。文字里又不禁自得起来。
       苏三再次收到May信件的时候,May第一次告之苏三自己的故事。大学的时候她遇到一个让何其骄傲的她低眉顺眼的男子,可是彼时她已身系另一男子的承诺,在两个人之间的来回疲惫不堪。伤害惨重。而今她心已定,却人去楼空。无法找回。暧昧。苏三这个喜欢清澈的女子,不大容易明白。彼时摇摆不定的May,苏三不了解;而那两个男子,苏三自觉不会阻拦任何心里不只有她的人的离开。苏三只能安慰,如果还可以挽回也好,实在错过也就算了。May黯然点头。
      安再看到苏三的时候,会大方的说,Hi.这是苏三喜欢的豁达,其他的也不再多想。但是性格里的暗面,苏三还是避免看到他,一起上课的时候,苏三总是在放学后立即离开。
      苏三和雷出去闲逛,走了半天路。苏三说,雷,我饿了。雷带苏三去吃汤包,雷排队把热汤包端过来,细心的配上碗海带汤。蘸醋和姜丝吃的汤包,雷总会放很多姜丝。苏三在等待雷的时候,会把蘸碟里的东西放好,特别是帮雷放很多姜丝。苏三取笑雷是,姜丝超人。雷说。“苏三,你多吃点,姜是祛寒的,或许对你的鼻子有好处。你以后也要学切姜丝,以此为标准啊。”黄黄的姜丝切很细泡在铁碗里,是很需要功夫的。苏三讨饶保证不再笑话,也不要多吃姜丝,更加不要学切姜丝。雷问苏三喜欢吃什么?苏三愣了,因为从来没有人问过苏三这个问题。苏三想了想,雷笑了,苏三爱吃火锅。对,苏三总提和那帮人去吃火锅。雷也记得的。苏三想下次要和雷去吃火锅。
       May知道了苏三有了个疼爱她的人,祝福。同时很高兴的告诉苏三她知道他的踪迹了。她正犹豫是否去找他,苏三咬着甘甜的柚子说,一定要的。以前那样他都可以执著,现在或许还在等待她呢?May确定了自己要去找他。苏三畅想了他们美好的未来,家庭,小孩。突然想起雷说,以后的小孩一定要可以组一个篮球队,他做教练,苏三做副教练。苏三乐了。
        雷不见了,一夜之间。雷真的不见了。苏三不敢打电话,虽然苏三俗气的想过长久,但苏三害怕面对。苏三从来都要给自己台阶下的,不想把任何人逼到墙角。苏三去了陶朱路,傻子店面里,坐了一位老人。他大概是雷的父亲。苏三进去了,他展颜微笑,雷的微笑,苏三买了5两梅干,不是雷,捉弄不再有存在的意义。不再会有人告诉她少吃点梅干了,对胃不好。苏三走了,他说,慢走。仿佛。苏三回头留恋,他早已进入内堂。没有人说话。
      苏三出来一直走,实在走不动了。就蹲在陶朱路路口哭,仿佛是安把她弄回来的。苏三也不清楚,她只是知道拿出电话找个人把她弄回去,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安在电话簿里按字母顺序排在第一位。安后来告诉她,他一看电话是苏三,赶紧接通,靠近耳朵的时候,却是苏三的泣不成声。他吓着了,终于问到她的位置。直接穿拖鞋打车过来。找到街角的苏三,她一直抖着,没有力量的低声抽泣。安对雷早有耳闻,大概也猜到此事和他有关。看到苏三满脸眼泪的样子,无非是月缺人离的不舍,更是心疼。后来很长时间苏三都不大愿意看到安。所幸安从来不问,只是来探望苏三,他仿佛知道她的毛病,鼻炎。胃病。买来香砂养胃丸以及其他药,让人拿过来。苏三拉开抽屉,发现安拿来的药比自己预备的还多。苏三看到他也不大好说拿回去。但是苏三此时是如何也提不起兴致考虑安了。倒也不是还为雷神伤,过了也就算了。离开自有他的理由,苏三不想去追问。心有忌讳,不大愿意了。
       苏三照旧去逛书店,去古旧的店看新到的各种银饰。照旧一个人从图书馆里,抱一大堆书回来看到半夜。照旧病来病往。她在某个晴天把布鞋刷干净了,从里到外。底由于长时间穿磨,有了很多碎布线。苏三不会动针,但她在那天还是借了针线来慢慢缝合,半途还是把手戳破了,血很多很多,和苏三留下的眼泪一样多,苏三平静的流泪,没有力气再歇斯底里了,这次很疼,等到感觉麻木了,苏三继续缝,好了。苏三找了绷带把手包了。白白的,像枯掉的百合耷拉着。
        May说她竟然在路上遇到了他,很高兴。虽然他态度略微冷淡。May知道了苏三的事情,她了解苏三不去追问的倔强,叹气说如此这般苦的还是自己。苏三看到视频里的May此时他乡遇到旧人的欢欣。更觉自己弄丢了雷的凄凉。但她为May的有机会重拾旧爱而欣慰。毕竟还会有很多轮回以及救赎。
       May开始陪伴苏三,她知道苏三外坚内软的性格,人在文字里的相遇是通透彻底的。May时常回顾大学的时候,他对她诸多照顾的美好。其中说到关于他爱好姜丝的巧合。苏三一阵心悸。倒也慢慢想到现在安的照料,May亦知道安的存在,说,其实小安不错的。苏三只是一味缄默。
       有天晚上May很开心,说今天和他在医院遇到,约了吃饭。他虽然一直回避,不过这次躲不掉了。May孩子气得逞的笑了。她说:“很长时间没有见面,再看到慢慢话题才被调出来。对了,我还说起你了,苏三。”“没有关系的人有何好说?弄丢一人难不成全世界都要嘲笑?”May发觉苏三不高兴了,赶紧添言,“不是的,只是说到我大学时候喜欢文字,提到交到你这个爽气的女子。不过,后来我发觉我们的感觉又回来了。他说,周末过来我家。”苏三说,原来这样。那好啊,看来旧情复燃了啊。我要看看他。May大方的说,没问题。
        当日,苏三在刚接起安的电话,卒不及防。视频里的May推出一男子,雷。他瘦了。僵硬的伸出他右手打了招呼。仿佛陌生。耳机里面May的笑声,不绝入耳。她不停的说,这是雷,认识一下。不错吧。苏三转头,说,好。对不起。我出去接个电话啊。关了电脑。
       雷打来了电话,你已经知道我和May大学的事情了吧。那时我们中间有阻隔无法在一起,我放弃了,但关掉的门还是给了我伤疤……雷的声音略微沙哑,他一直以来说话激动后声音便会如此。仿佛带点哽咽的哭腔般让苏三难过。苏三说,是右手的吧。再也不会疼了。雷听出言外之意,勉强的笑了。苏三接着说,现在很庆幸吧,她又把你找回来了。于是你立即奔赴她。来不及告诉我。我知道了,好了。雷说,我们……苏三接过话说,我现在很好的。好好照顾May。雷说,恩,好就好,挂了啊。苏三捏着电话放下,眼泪就下来了,我也有你留的伤疤,可是为什么你再也回不来?小小的声音,夜色很暗,有人已经睡觉了。
        苏三由于对雷的忌讳,慢慢和May的交往也淡了下来。May始终不知,苏三以功课忙碌搪塞联系,有了雷的陪伴,自然May也不去探究。偶尔听来的也无非是两人甜蜜。提过两人婚期。苏三对May实意祝贺,了无牵挂。后来苏三辗转换了电话号码。会在某个夜半的月色里想起他们,喜欢就好,他人何妨?



      苏三坐在永和豆浆里,和安吃饭。青椒肉丝炒饭。肉丝很嫩,青椒的几丝绿点缀白白的米粒。这顿饭吃的格外安静。因为吃完饭,两人要北上南下了。分别。苏三吃完最后一粒米,说,安,谢谢你大学对我的照顾,还一直是朋友吧。安看着苏三的眉,伤疤隐隐,说,苏三,来,抱一下。苏三腼腆的笑了。耳边的安说,苏三,我一直心疼你这样倔强的性子。为什么你最后还是没有喜欢上我。苏三笑了,说,快了,下辈子吧。你得耐心的等我。


      苏三清晨起来梳好头发,安等在下面。她昨天答应要去送他的。火车站,安说,其实我希望你不要来。苏三说,为什么?怕我哭,我不会的,放心好了。安笑着说,我的确是怕你哭,苏三。答应我,回去后再把这个打开,好吗?昨天我告诉自己如果你答应来送我,我就把它交还给你。苏三接过安递来的包裹,说,什么破玩意,真是的。好了。走吧。安上车了,车开动的时候,安大声叫,苏三,不要哭,答应我。苏三点头看着安退了好远。
      苏三回到学校,打开包裹。一双布鞋。和脚上的一模一样。红底白花。手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是雷。写给安的。
兄弟:
      我没有办法照顾苏三了。但还是放不下。我重新去治病,但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以前回老家帮忙父亲打点店面,原本是决意要放弃治疗,年少气盛,全然不觉得死亡有什么。等我遇到苏三的时候,一切都变了。看到她一直把单薄隐藏,坚强而倔强的站立,时常感恩别人对她的善意。更加觉得自己以前放弃生命的莽然。
       因为她,我想多活点时间,甚至想着可以活下去。但已然没有可能了。也许我本来不该靠近苏三的,只是和她并肩看着这世界就好。可是我终究没有忍住,惊扰了她的安宁。甚至带给了她伤害。虽然我已经请May帮我将罪恶减到最小。但还是挂念她,May常提及你对苏三的好,我想我可以安心放下了。
答应我,照顾苏三,最好能一辈子。


                                                                                       雷
      苏三记得他说,喜欢就好。鞋子在手上,的确喜欢。雷。
      仿佛当初,苏三这个布衣女子跟在雷的后面。突然说,我饿了,雷。他回头,微笑。去吃汤包。很多姜丝,她慢慢添来,够吗?雷。他一直低头。吃完了。雷抬头说,苏三,回去吧。苏三应了。
醒了,好多人。苏三醒了。有人说,吓着我们了,苏三。平白无故拿着双鞋子哭晕过去了。苏三说,没事,我好了。回来了。



          苏三要离开南下的时候,拎了大包,踩着那双新的红布鞋,站在陶朱路口,望着那里漫天的尘土,旧路翻修重建。这里将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