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BBS瞎逛的时候，随手打开某个ID签名档里的BLOG。是年纪相仿的校友。文字有一点古旧，简洁，是我喜欢的样子。他品茶，闲来下棋，喜欢读《雅舍小品》、《董桥散文》、《围城》。
我不懂品茶，偶尔泡来喝一杯，不过是茶叶放太久，想着该喝掉一点。至于下棋，除小学时下过两天围棋外，再未碰过。不过一直以来，还是喜欢读书的。他喜欢的三本，恰恰也在我最喜欢的几本之列。这个时代，能够静下心来品一壶茶，读一本书的年轻人不多了。
有人批判我：“读这些书有什么用？都讲些无病呻吟似是而非自以为是的道理。然后你还乐此不疲津津有味陷入其中不可自拔，无端生出些烦恼来。有这时间，不如多想想该怎么挣钱。”
的确，我是个不现实不积极进取的人。很长的时间里，几乎失去获得快乐的能力。我常常自寻烦恼，带有自虐倾向。
而阅读，能让人平和。除此之外，我的确想不出，书对我而言，还有什么实际的功用。即便是这一项，貌似也是虚无飘渺不可捕捉的。但我依然我行我素。案头永远摆着书。去图书馆一般只去第十楼。
指纹识别系统清晰具体，程序代码浩繁无边，我落入其中只有挣扎没有快意。
我的脑海中有新疆的草地，云南的泸沽湖，意大利托斯卡纳的田野，瑞士的雪山，巴黎街头的咖啡座……而现实却时不时跑出来咬啮我虚幻的心：没有工作，没有钱，一切都是虚空。
然后老师跑过来对我说：“快把指纹识别系统整个跑起来，有个客户想跟我们定做。”
我点头：“好的。”
然后临近中午，我抱着手套盒跑去校车站兜售。
记得第一天，在图书馆门口一溜铺开，一面等着订购的同学来取货，一面期望路过的同学留意几眼。那天降温，大风呼啸，发丝凌乱。有个男生在我身边转转悠悠，然后问：
“你是大一的吗？”
我笑：“你看我像大一的吗？”
他也傻笑起来，低低的仿佛自言自语：“真有抱负哦。”
这个想必是本科生的男孩的话让我觉得好笑。原来在图书馆门口摆摊卖手套也是一种很有抱负的行为。去之前曾经有人问过我：“你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么？”
我说：“不会。”
摆摊的时候图书馆看门的老大爷走过来问我：“你是哪个学校的？”
我说：“就是科大的呀。”
他仿佛有点不相信，拿起手套看了看，终究没再说话，走了。
这样的事听起来是否与北大毕业生卖肉一般可笑？
还好，你看我比他高雅一点，我卖的是温暖的手套。冰冷的空气里，一副手套的阻隔，让手指感受一丝暖意。品茶温暖的是胃，读书温暖的是心，手套温暖的是手。
所以，它们也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