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家的院子里便聚集了一群麻雀。少的时候有七八只,多的时候甚至有二三十只。这些“四害”的一员,整天在家里的院子和院子外的八尺巷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它们到来的原因,是因为我家的院子常年都晒有米饭。这些米饭是店里客人吃剩的,我妈舍不得浪费,就拿回家里晒干,过一段时间存得多了,便给亲戚拿去喂猪或味鸡鸭。本来不是为它们准备的,它们却一点都不客气,把这里当成它们的粮仓,整天把我家院子当成聚会的地方。
那些麻雀们因为吃得好,营养跟得上,一只只都像个毛茸茸的球一样,极肥,样子也非常可爱,看起来非常憨厚的感觉。我家里平时人并不多,白天只有我奶奶有时候会在巷头坐,父母亲都是不在家的。所以它们也肆无忌惮的享用它们的美食,甚至在我家的阳台搭起了自己的小家庭。正因为人少,所以它们也很少和人接触。它们是怕人的,不像中大珠海校区榕园广场的麻雀一样,一点都不怕人,甚至会飞进食堂里,慢悠悠的踱步到饭桌下,吃我们掉下的饭粒。这些麻雀在我开门的时候,或者走到阳台观看的时候,便噗噗的飞走,停在不远处的电线杆上,或者邻居的屋顶上。胖胖的样子探着头,那情形就好像在嘲笑我:你来抓我啊,你抓不到我的,哈哈。
有时候我在房间看书,或者睡觉的时候,它们总是喜欢在外面开起演唱会,热闹得我都睡不着觉,只好听着它们斗起了歌喉。不过,我可一点都没有打扰它们的意思,难得耳边可以听到麻雀们清脆的叫声,更显得我家的安静了。
小时候到处都是潮汕的那种平房,屋檐下会有一条两三厘米的墙缝,这些麻雀最喜欢在这条隐蔽的墙缝里搭窝了。要是我们看到整天有麻雀从那里飞进飞出的时候,便会搬个木梯,一个人在下面扶着,另一个人战战兢兢的爬上去,把小手伸到墙缝里探了探。要是有小麻雀的话就会给掏出来。那时候麻雀并不受人欢迎,每次收割后在院子里晒稻谷的时候,它们总是会跑来偷吃,我们总要不时的拿个扫把去追赶它们。毕竟那时候每一颗粮食都是非常珍贵的。所以,大人们对我们抓麻雀的行为并不会太在意。那个时候,麻雀们享受的待遇就远不如大厅里的燕子了。我们那的客厅白天都是敞开的,有时候燕子们会不请自来,在客厅的大梁上用泥累起一个燕窝。我们那的人认为燕子的到来是有福人家的表现,故对燕子都礼遇有加,甚至毫不介意它们的粪便会滴得客厅的地板到处都是。女人们会铺一张旧报纸在燕窝的下方,以此接住掉下来的燕子粪便。只要不去打扰它们的生活,燕子们就会在这里繁衍生息,每一年都会在固定时候飞回来。然后是它们的孩子,和孩子的孩子,客厅也成了它们的故乡。所以在小时候,经常是人们在客厅里看电视或者织毛衣聊天,梁上的燕子则叽叽喳喳的参与,一点都不怕人。
说到麻雀和燕子,自然的也想到了以前家里常见的白鹭丝。那时候自然环境还是很好的,穿过我们小镇流向大海的一条小河,河水也是清澈见底,可以看到各种的鱼儿在里面游翔。所以河上方也总是可以看到数只白鹭丝在盘旋,或者停在浅滩上,长长细细的腿踩在泥滩上,印出一朵朵小花。海边和韩江入海口的水面上,也整天可以见到它们的身影,那飞翔的姿势是很美的,比起胖嘟嘟的麻雀们,它们可谓是鸟类的舞者。
现在是很难见到它们的影子了。05年我从珠海骑单车回汕头的时候,经过惠东一带时,看到山脚下的稻田里,仍然有几只白鹭悠闲的踱步,真是又怀念又感叹。希望这里能够保持下去,永远可以看到白鹭们的身影。不久前回珠海的时候,居然也在若海看到五六只白鹭。原来经过一夏的雨水积蓄,若海又变得丰盈起来,有了水,就有了水草,也便有了鱼,于是白鹭们便飞来做客了。只不过,待秋天一到,若海的水一干涸,它们也就要告辞了。
posted on 2007-10-31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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