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把旧家风景,写成闲话
               听骆驼讲过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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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北阳台,种了一株绿萝,两大塑料箱青菜,两盆吊兰,一盆香菜,一盆含羞草,两外两盆不知道叫啥的花,还有支刚插上去还未成活的金不换。那株绿萝本来死气沉沉的,养了一个冬天,终于把它捂活了,插在一个潮州的凤凰米酒厂酒瓶子上,别有韵味。
        拍照的早晨,也就是前天。这天外还下着雨,灰蒙蒙的,看不到远处的山,就连不远处的楼房也隐约着。我家的北阳台,正对着澄海最高的莲花山,在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看到遥远处一座山,如莲花绽放。我当初爱上这套房子,这个阳台是最大的一个原因,除了可以看到莲花山之外。北阳台相邻的,就是一片潮汕传统的老房子。我曾经和朋友戏称,我家的广告语是:坐拥澄城最后一片老房子,远眺山如莲花,近观白鸽翱翔。诚然,这毗邻的一大片老厝,是澄城内最大也是保存相对完善的一片民居了,里面有祠堂,有下山虎、四点金,据说其中一个祠堂的前院还是波浪型的,因为曾经建祠堂的时候风水先生说这处是鲤鱼地。鲤鱼,当然需要水了。
       我家在十二楼,往下望去,可以看到别人院子里茂盛的金银花,祠堂前的大树,午后屋顶晒太阳的猫,以及傍晚飞翔的鸽子。我们这里的人是不会稀罕这片老厝的,他们担心的是到时候改建的时候阳台灰尘很多,至于这个阳台什么时候看上去最美,他们从不关心。

 








posted @ 2011-05-18 16:23 哭泣的骆驼 阅读(241) | 评论 (8)编辑 收藏
       我喜欢在深更半夜心血来潮戴上耳机听音乐,手指夹着香烟,口中呷着早已凉掉的茶,脑中仿佛一片空白。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选择一些女人的歌,比如刘若英,比如张惠妹,比如陈绮贞,比如彭羚。特别是在下雨的夜晚,我常会无意识的打开刘若英的文件夹。无论是寒冷的冬夜,还是烦热的夏夜,奶茶都是让人舒服的音乐和饮料。
       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不喜欢雨,我是很喜欢的。特别是在悠闲的时候。最好是没事窝在家里,坐在阳台看着雨丝就这么坠下去。如果一个晚上的大雨能分成好几天来下那就更妙了。不需要太大,只需要细雨就好了,时下时停,连时间都可以拉长。多享受几秒钟都是好的。
       大雨虽然看着壮观,可却不耐看,白茫茫的一片,少了层次感。加上街道上雨水带着泥沙四处横流,即使不用淌水出门,光是看着都觉得不雅。只有那些瘦的雨,不会对芭蕉造成伤害,只会使她们更加娇艳。就像深夜不适宜听太过嘈杂的音乐一样,必须是温暖的,安静的吟唱才会让你体验夜的美好。白天太短了,片刻的阳光都用于劳作以糊口了。唯有夜晚,我们能有些许自得的时光。喝喝茶,可以独处,也可以和三五知己。总之,应该是另一个我,一个真正的我,才不至于辜负这匆匆的韶华。
       每一个珍惜生命的人家中都必须有一把自然的椅子,可以是木头凳子,可以是草编的蒲团,也可以是粗糙的花岗岩石墩子,总之,不能是塑料的,也不要那种光滑如镜的大理石。我们就要它原本的面目,然后你静静的坐在上面,喝茶,看雨,听故事,然后慢慢老去。
posted @ 2011-05-17 00:41 哭泣的骆驼 阅读(142) | 评论 (1)编辑 收藏
       4、脚手家过鲎、公婆拜鲎

潮汕家庭中有拜公婆的习惯,还有一些地方有公婆庙,供奉的是木偶制作的老公公老婆婆各一,每到“公婆生”或者“老热”时节,便要准备粿品牲畜以拜祭,祈求家中儿女健康成长。但是有一点,祭品中是不能有虾、蟹这些脚特别多的,要不小孩会“脚手哆(好动)”。而鲎有十二只足,比蟹还多两只,所以人们常常用脚手家(多)过鲎、公婆拜鲎来形容一个小孩好动,老是破坏东西。

5、好好鲎刣破肠

鲎虽好吃,但是宰鲎却是十分讲究的,杀鲎要从它的书腮(又称百叶,潮汕人叫做“鲎册”,因其看起来像一本本的书册叠在一起)慢慢一片片分割,再依次取下脚和膏卵,千万不能弄破了它的肠子,要不整个鲎都不能吃了,因为它肠中的秽物奇臭无比。所以人们常用好好鲎刣破肠,来形容一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与我们临近的漳州等闽南地区乃至台湾也有相似的方言,他们称为“好好鲎,刣到屎流”。可见,相近的生活习惯,是可能孕育出相似的语言文化的。

6、关于鲎的其他

医书中有记载,鲎的肉、尾、胆和外壳等部位,都可入药,用于治疗肠胃、痔疮、痢疾、咳嗽等症状。潮汕普宁一带,旧时有吃鲎饭的习俗,将鲎宰杀好后加盐和酒腌制,过段时间再拿来焖饭,据说别有风味,同时有治疗胃溃疡的功效。

潮汕有一特色小吃名为“鲎粿”,尤以潮阳棉城所出最为盛名,风味独特而名闻海内外。《潮阳县志·物产》云:“潮邑鲎粿乃粉中精品,康熙年间也以奉客。”鲎粿是用番薯粉加米粉做成皮,再包上鲜虾、香菇、肉碎等做成的馅料,加上鲎汁蒸熟后置于猪油中,在文火上熬炸而成,外酥里嫩,鲜香可口,但可不多吃,多吃则腻。现而今鲎已经非常少见了,鲎粿也就名不副实了,盖因其中已无鲎汁,难称鲎粿矣。

小时候大人们把鲎宰杀了以后,我们便要来鲎壳,在其背上挖两个孔,做成一个面具,看起来颇有潮剧中黑脸(花脸)的味道。不过这鲎壳得洗上很多遍,要不腥臭味极重,别说戴在脸上,就是拿着都难以忍受。鲎壳烧成的粉末可以用来治疗“飞蛇卵”,即带状疱疹病毒感染的皮肤病(关于飞蛇卵,潮汕有很多治疗的土方,待有空另表),烧鲎壳产生的烟据说可以驱蚊,有些地方还拿鲎壳制成水瓢。可见,在旧时鲎也是渗入到潮汕人民的生活当中的。

注:此文中所提俗语皆是我曾在日常中听到的,写此文时一一上网对照求证过。文中所引古籍地方史志皆是摘自网上,因手中并无这些书,待有时间到图书馆查证。

posted @ 2011-04-22 23:18 哭泣的骆驼 阅读(295) | 评论 (1)编辑 收藏

潮汕语言之丰富,很多体现在一些俗语、俚语上面,而身处海滨邹鲁的我们,又有许多跟海洋与海产有关的俗语,这些语言含义丰富,既活泼调皮,又生动且恰如其分,听来令人叫绝。

鲎,在以前的潮汕海边是相当常见的,这个与三叶虫同时期,曾与恐龙在地球上共舞的古老生物,经过多少次自然灾难依然幸存,并且顽固地保持着几亿年来的体态,几乎没什么改变。但它们始终抵不住人类的掠杀,现如今,鲎是越来越难见到了,偶尔捕到一两只,竟奇货可居,吃鲎成了都市人们炫耀的谈资。这让我想起父亲常说的,以前我们这里的海边常常可以看到海豚,就连外砂河入海口乃至下游都常可见到,当地人称为(鱼吴),那时候的人们常可以看到江面上有黑(鱼吴)、白(鱼吴)在水中自由嬉戏。因其肉质偏硬,味道不好,故也很少人会拿来吃。更有传说抓到了(鱼吴)要放生,要不会有报应,因为有传说它是义鱼,曾救过宋帝赵昺。因此,(鱼吴)们也毫不怕人,经常来到这咸淡水交界处觅食。我长这么大唯一一次看到(鱼吴),是在我小学的时候,彼时正值炎夏,一群人在海边游泳,看到不远处突出有条大鱼游了过来,以为是鲨鱼(其实我们这里并没有鲨鱼出没),吓得众人拼了命的往岸上跑,到了岸上定下神来才发现这就是大人们口所说的(鱼吴),它们是不会伤人的。

关于鲎,潮汕有很多与之有关的俗语。潮汕地处沿海,俗话说“耕三渔七”,靠海吃海,捕鲎、食鲎的习惯历来有之。被贬潮州的韩愈在《初南食贻元十八协律》中写道:“鲎实如惠文,骨眼相负行……调以咸与酸,芼以椒与橙。”,可知,当年韩愈初到这南蛮瘴疠之地,第一次见到这奇怪的生物,并且还吃过它的肉,是怎样一种惊奇的心情。乾隆版《潮州府志·物产》有“鲎鱼雄小雌大,置之水中雄者浮、雌者沉。考其状:青黑色十二足似蟹,腹中有子如粟、潮人以为常食之味。”嘉庆版《澄海县志·物产》也有“鲎形为惠文,《岭南录异》云:鲎眼在背上,雌负()雄行,其血碧(绿),肉如黄栗子,累缀成房,夏日出,味最佳。”可见,食鲎的习惯在潮汕由来已久。今试举有关鲎的俗语数则,以为佐证。

1、准过鲎

《广东新语》云:鲎者,候也,善候风。诸水族变候之而出,故曰:’”。潮语中的发音与气候的相同。春末夏初,鲎常成群结队上岸产卵,由于鲎善候风,借助洋流潮汐的力量,沿海渔民观察鲎的浮沉情况,便能够预测气候变化,十分灵验,故有准过鲎一说。

2、青过鲎血

鲎的血含有铜离子,故呈蓝绿色。潮汕人常以“青过鲎血”来形容水果尚未成熟,或者食物没有煮熟,比如“粒木仔欢未好食,你看伊欢青过鲎血(这颗番石榴尚不能吃,你看他比鲎血还青)”。值得一提的是,鲎血还可以提取鲎试剂,用于细菌内毒素的检测,也能够可以准确、快速地检测人体内部组织是否因细菌感染而致病。

3、老实过鲎、枭过鲎母

鲎体分头胸、腹及尾3部分,头胸甲宽阔,呈半月形,腹甲略呈六角形,尾似刺刀,有尖刺,壳坚硬,四周有刺。故韩愈说“鲎实如惠文鲎”(如赵惠文王所戴的帽子)。鲎除了它那古怪的形状外,还有另一个特性便是雌雄相负。《尔雅翼》说:(鲎)过海辄相负于背,……其相负,则雌常负雄,虽风涛终不解,故号鲎媚《埤雅》也云:雌常负雄而分,雄者多肉,失雌则雄不难独活。渔民拾之,必得其双。每年春末夏初,鲎便一公一母成对来到沙滩产卵,当渔民抓起母鲎时,公鲎会紧抱住母鲎不放而同时被抓;若是先抓到的是公鲎,则母鲎急忙逃走,毫不顾及公鲎死活。要是在海上看到鲎,通常是母鲎驮着公鲎(其实它们是在交配),雄鲎小而雌鲎大,若是抓住雄鲎,雌鲎马上沉到水下,若是抓住雌鲎,雄鲎则浮在水面不会逃跑。故每逢捉鲎时必先捉雌鲎,这样往往一捉就是一对。其实古人早已注意到这个现象,《山海经》注:鲎鱼形如惠文冠,青黑色,十二足,长五六寸。雌常负雄,渔子取之,必得其双。

因为公鲎连逃跑都不会,十分老实,所以人们常常用“老实过鲎”来形容一个人。相比起公鲎的老实痴情,母鲎则显得绝情寡义了,竟然抛下忠心的公鲎逃之夭夭,所以人们便形容其“枭”(凶恶之意),因此就有了“枭过鲎母”这句形容人绝情绝义的俗语了。动物天性使然,怪不得它,一切没有思想的动物莫不以繁殖后代为最终使命,倒是相比之下人类绝情得多了。

还有另一句相关的俗语:“鲎母掠来刣,鲎古放落海(母鲎抓来杀,公鲎放回海)”,一方面是母鲎个大有卵、肉肥,而公鲎体小无肉,不值得费力去宰杀,另一方面也因为渔民感其忠诚,不忍杀之,所以常有渔民捕到公鲎则放生,捕到母鲎则拿来卖或者食用。

posted @ 2011-04-22 00:44 哭泣的骆驼 阅读(612) | 评论 (0)编辑 收藏
闲谈静坐月光老,
雨落临窗蕉叶新。
一梦黄粱知未醒,
与君温酒数寒星。
posted @ 2011-04-12 00:04 哭泣的骆驼 阅读(149) | 评论 (0)编辑 收藏
        我离开博客大约有一年。在这一年里,偶尔上来发点碎语,算不得认真。这不长不短的一年中,在我身上发生了很多事,买了房、装修了房子、换了工作地方、结了婚。家已成,业尚未立。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的人大概都会原谅我的懒惰,因为这些事情任何一件都够让人心焦的。我实在不知这一年我是怎样过来的,整天睁开眼睛脑子里就盘算着好几件事情,既要东奔西跑大肆采购,还要应对各种各样的困难,细节方面更是数不胜数。现在这份工作也实在是够忙的,没有人们想象的一张报纸一杯茶那么惬意,有时候忙起来没日没夜,偶尔没那么多事情便心里窃喜。装修的钱是不够的,都用到买房了,唯有四处筹措资金、砸锅卖铁,犹如修长城那般困难。装修的过程中,虽然我一直努力尝试去使它朝着我想要的风格进行,但最终还是有很多遗憾。我总算明白人家所说的,装修是一门遗憾的艺术。遗憾多了,也就习惯了。结婚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事情太多了,好在我如蚂蚁搬家般,慢慢捣鼓,最终虽不甚圆满但也周全收场,还博得一番好评。这也是我没想到的事。
        我是去年农历年底结的婚,结完婚到如今也有两个多月,现在总算一切都稍微安定下来了。常有关心的朋友在Q上问我,为何不再写博客了?我告诉他们,等我能够沉下心来再说。我现在明白当时小均看我回家后还博客不断感到惊讶的原因了,生活会把我们难得保持平静的心搅得浑浊,连自己都看不清了,哪还有时间去审视周围。
        然而我发现我们越把繁忙当做借口的时候,越懒于梳理自己的想法,结果就像恶性循环一般,越来越不可能回到原来的路上。于是,我开始酝酿着,慢慢把自己内心这匹野马从荒原上拉回来。也许是古道西风,至少还有铃声相伴。
         谨以此,作为重新开博之纪念。
posted @ 2011-04-11 22:44 哭泣的骆驼 阅读(169) | 评论 (5)编辑 收藏
        我猜想世间没几人没有思乡的情结,鲁迅写过《故乡》,邓云乡写过《旧京散记》,章诒和写过《往事并不如烟》,绝大多数作家都多多少少在他的作品中提起过自己的故乡。什么是故乡?在我看来,并不一定是出生的地方,或者是童年成长的地方。故乡可以是人生中重要经历所在的地方,比如珠海之于我,广州之于我,都可谓“故乡”。
        有个朋友QQ签名是“到不了的都叫远方”,我也想了句,回不去的都是故乡。不久前在豆瓣看到一篇乐评,其中有一句大概是“离开了,才能更深入原来的地方”,我觉得甚有道理。
我们在很多文学作品里读到的,从他人口中提到的,莫不是那个曾经的地方,他们的故乡都是特定的时期,现在也许桃花依旧人面不在了。这也就是我所以为回不去的道理。在省城的时候,我总常常怀念起我生长的这个小县城,怀念着她的街道、小店,路上的木棉花,与熟悉的乡音,故难免总有些年轻人不应该有的“乡愁”。但是当我考虑再三,回到这里重新生活的时候,这种情绪却渐渐淡了,直至完全隐藏。我对这个故乡的了解,还不如活在广州时那么真切。与此类似,当我离开了珠海的时候,珠海已经成为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故乡,淇澳岛、情侣路、唐家湾、横琴岛,它们在我脑海中随着我一次又一次的擦拭变得越发清晰。因为离开,所以懂得。
        所以我有时候会懊悔,懊悔回到这里,她原本在我记忆中是那么美好,但现在现实的缺点却常常使人抱怨,关于这个县城,这种乡愁已经消失殆尽了。尽管这里的人依然很和善,这里的小吃依然遍地都是,这里的人依然热爱功夫茶,但我现在的故乡是珠海、广州。
        关于故乡与乡愁的诗,有很多。最为人知的莫过于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了,除此之外,还有王维的“君从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时绮窗前,寒梅着花未”和“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近现代的有于右任的“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席慕容的“离别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会老去”,当然,还有那首余光中的《乡愁》。关于故乡总有让人谈不完的话题,她的历史,她的风景,她的美食小吃,她的人情,也许我们可以留着慢慢道来。
posted @ 2011-04-10 16:22 哭泣的骆驼 阅读(147) | 评论 (0)编辑 收藏
         朋友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打电话来说,这个清明那里没雨。
         我们这里的清明节也没有雨。

        难得有个清闲的休息日,昨天跟妻子去逛了圈菜市场,陡然发现今天的市场比往日热闹了不少,仔细想起才知道清明节马上就要到了。恕我无知,竟然不知道清明是要吃朴子粿和糖葱薄饼的。妻子鄙视地看了我一眼。是的,我确是乡下来的。回来后上网查阅才知,这清明食朴子粿、糖葱薄饼皆是从寒食习俗相沿而来。
        说到朴子粿,我该有十多年没见到过了,原来这县城里还保留着这样的传统。这倒是很让人惊奇,在我们家这乡下地方得不到保留的传统反而仍旧存在这城里。朴子粿,是用榆科朴属朴树的嫩叶和果实打成的浆加米粉蒸制而成的。每年的清明前后,朴树开始发出嫩绿的新芽,然后开花结果,一颗颗细小的果实藏在绿叶后边。人们会将这些嫩叶连籽带枝采下来,将嫩叶磨成浆后用布过滤,这些粉绿色的汁液加入舂好的米粉、白砂糖和发酵粉,舀入一个个古朴的小碗中,放入大鼎里蒸,蒸好的朴子粿会因为发酵粉的作用而高高隆起。而蒸朴子粿用的碗是一种黄褐色带有原始陶土气息的花瓣状小碗,依我看来,若是放在现代人的茶几上当茶杯也是甚为合适的,比起现在网上贩卖的那些劣质的假冒日韩风的土陶茶杯要好看和雅致得多。
         朴树嫩叶具有清热解毒消食和胃的作用,旧时人们常在清明时节做朴子粿来祭拜先人,据说是源于饥荒时采摘朴子叶得来的经验。我想这说法或许更为可靠。人们总不可能因为纪念介子推和寒食节就突发奇想拿朴子树叶来吃吧。该是在饥荒时发现这朴子嫩叶可以充饥,后又发现有这般药用价值,所以就一直延续了下来,又恰好逢清明前后是朴树嫩叶始发的时间,因此这朴子粿也就成了别具风味的清明时令美食了。
         我们很小的时候,常砍屋后的竹子,做“朴丁衬”、“朴子衬”(朴子枪,“衬”在潮汕话中有枪的意思)。竹子须挑那种食指大小的细竹,取其中细长较老的一节,截成两段,一长一短,短的带有竹节,长的则是中空的。再从家里找根用旧了的竹筷,削成圆柱形,先将其塞入短的一端,然后慢慢把竹筷刮细,直至恰好可以捅入长的竹子中,不紧不松。接着就到屋前村后有种朴子树的地方,须带着跟长竹竿,把朴子从大树上打下来,这就是朴丁衬的子弹了。先塞一根进去,然后把它捅到竹子的末端,再塞一颗,利用竹筷捅进去的气压把前端的朴子射出去。做得好的朴丁衬,能达到五六米的射程。这些是我们百无聊赖的童年时期玩物之一,打从父辈们小时候就是这样玩过来的。与此类似的还有竹子做的水枪,不过那得用三四厘米直径的大竹子。
        直到我读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在我家巷子的尽头通往田野的路边,还有一颗大朴子树,胸径有1米以上,巨大的树冠老远就能看到,像一把巨大的伞。没有人能说得清它有多少岁了,也许从第一户搬来这村子定居的时候这棵树已经在这里了,毕竟我们的村子也就百多年历史罢了。正因为它的古老,人们认为它通了神,我还记得树下面还有一个神位,供奉的大概是树神吧。我写过的一篇故事就是以这棵树为原型的。这棵树后来被砍掉了,几个中年壮男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现在那里成了别人的宅基地。呜呼,再怎么通灵的树也抵不住万物之灵的人。至于其他原本生长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朴子树的野地里更是不见了踪影,它们有的成了路,有的成了房子。
        我从妻子的奶奶那里带回来几个朴子粿,本想一解多年来的想念之情,谁知一放入口中,竟是一股菠菜味儿。这厮乃是一冒牌货!也是,现而今去哪找那么多的朴子树,只要不是加了色素也算是有良心的商家了,怎么说也是纯绿色天然食品。
        至于另外提到的糖葱薄饼,便也失去了再谈的兴趣了。
posted @ 2011-04-05 21:28 哭泣的骆驼 阅读(201) | 评论 (2)编辑 收藏
破例,在这样的深夜,抽三支烟,纪念一个逝去的疯子。
posted @ 2011-03-26 23:16 哭泣的骆驼 阅读(155) | 评论 (2)编辑 收藏
看《老男孩》看的,难得啊。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
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吗?任岁月风干理想,再也找不回真的我。
posted @ 2010-11-10 20:54 哭泣的骆驼 阅读(165) | 评论 (3)编辑 收藏

        这白昼毫无约定地便短了。前几天到了傍晚七点还四处阳光普照,这两天一到六点半,天就开始暗了下来。仿佛积攒了一个夏天的黑暗终于到了爆发时,忽然一下子显现出来。只有那地里的农民,仿佛还未察觉这天黑来得更早,还摸着黑在插着秧。
         我常常经过的那片稻田,原先是一片翠绿,刚刚抽穗,地儿里歪歪斜斜地插着几个稻草人,穿衣戴帽的,好玩的是不仅吓不走那淘气的麻雀,反而成了它们落脚休息的地方。我每次经过都后悔没带上相机,绿色的稻田,穿格子衫戴礼帽的稻草人,稻草人伸直的手臂上唧唧喳喳的麻雀,配上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做背景,真是一幅妙极的美景。不过这会儿,稻田早已收割了,晒干了入了仓。恰好到了新插秧的时间,田里给灌满了水,尚未种上秧苗的水面像镜子一般,倒映这蓝天,以及被夕阳染上橙黄色的云朵。
        涨潮的时候,这江面也跟着涨了起来,和江相通的水渠也渐渐丰满,水流轻抚着岸边的野花。花自飘零水自流,此刻却无相思,只有一片野趣。光着脚丫子、没穿上衣的小孩儿,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手舞足蹈地往家里跑去,后边还跟着只大黄狗,伸长着舌头,大声地喘气。
        这渐渐消短的白昼预示着秋天的到来,而我在比它更早的时候已经感觉到秋天了,那是一种身体与自然的感应,是一种无法言传的理解。但是,尽管这秋已渐渐显现出来,但是天气仍热的灼人,报纸上说,这“秋老虎”还得持续一段时间,我们期待的秋高气爽的天气还在路上。然而无论如何,秋天已不远矣。

posted @ 2010-08-22 20:13 哭泣的骆驼 阅读(125) | 评论 (0)编辑 收藏
        某次的某次,去了饶平一个叫竹树湖的地方,在一个柱础上看到一只神奇的蜘蛛,我围着它观察了很久。这只蜘蛛神奇的地方在于它的肚子背部竟然有一个像脸谱的图案,于是我很不怀好意的偷拍了几张。。。。
 
        
posted @ 2010-07-17 23:56 哭泣的骆驼 阅读(137) | 评论 (1)编辑 收藏

        我现在上班的地方,透过办公室的大玻璃窗望出去,就可以看到汕头海,再远处是礐石山和达濠的山,山上有亭,山下有塔,一派好风光。可惜上班的时候,我却忙得连望出去的时间都没有,更遑论欣赏窗外的风景了。不过,每天下班之后稍微闲了一点,有个喘息的机会,我总是喜欢站在窗前,而这个时间恰好是傍晚时分,阳光晒在海面上,远山近水妩媚得难以形容。有时候天上有云层,只有部分光线得以透过,海面上便形成明显的亮出与阴处。
        台风康森刚刚路过。昨天给我们这里带来了一点点降水,雨只下了一小会儿,但强度却挺大的。刚好这两天领导出门了,办公室难得的有了一丝清闲。我站在窗边,看雨在海对面的山上下了起来,逐渐往我们这边移动。于是乎,远处的山渐渐模糊,形成了远山近山的对比,再后来,连近山都隐于一片白茫茫中。雨开始出现在海面上,形成了一到直线,线的一端是晴天,另一端则下着大雨,很是神奇。可以看到,下雨的海绵,海水泛着细细的涟漪,而另一面海水,却出了微小的荡漾之外,一片平坦。再接下来,雨光临这边的陆地了,我们的玻璃窗上也出现了雨水的微笑。街上的行人慌不择路的跑了起来,找地方躲雨。
        这一天忙到六点出头才下班,也是我第一次开车上下班。到了中泰立交桥,因为对路况不是很熟,本应该走立交桥左转的我却直行上了立交,正当我在犹豫是不是走错路的时候,忽然抬头看见东边的天空,有一道彩虹挂在天边!天空是湛蓝的,圆形的天空覆盖着大地,接近地的四周堆满白云,而那道彩虹,就仿佛通往仙境的门。我下了立交掉了个头,等我开到金鸿公路的时候,太阳已经差不多下班了,橘红色的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给云层镶上一道金边。路的两边,一边是水稻田,有的差不多成熟,有的则稍显年轻,放眼望去,一块块黄色、绿色的稻田像一幅巨幅的拼图;路的另一边,种满了莲,莲叶田田,在傍晚的微风中摇曳,有一两朵莲花胜似姑娘般娇羞。
        因为太忙,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注意路上的风景,而此刻的重见,就像拾回落下的记忆,让我的心顿觉温暖。

posted @ 2010-07-17 20:51 哭泣的骆驼 阅读(133) | 评论 (1)编辑 收藏
       我的罪过无可饶恕,我的灵魂早已湮灭。
       我已经忘了海子的忌日,忘了海子的诗,忘了远方和远方的风。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一首歌——周云蓬的《九月》,才唤起我内心沉睡的记忆。
       数月前和几个好友在一朋友家喝茶看电视,看到《小崔说事》里有个盲人歌手,周云蓬,他出了一张叫《红色拖拉机》的专辑,他唱着一首歌关于房子的歌:“买了一套房子,花了三十多万,买房子的钱,全靠银行贷款,从今天以后,不能随便请吃饭了,不能多喝酒,不能去旅游,从今天以后,我要努力工作,我要拼命地还钱,我要还清这贷款……嘴里没有牙了,嘴里没有牙了。”听到他重复的念叨着“嘴里没有牙了”的时候,我们都笑了,只不过我并不是因为好玩而笑,而是一种会意的笑。我不知道当时在座的几个人中有谁会在过后再次想起这样一个瞎子,但是我一直念念不忘。
       回来后我上网查了一下周云蓬的资料,才发现我原来听过的一首歌,《中国孩子》也是他唱的,那首歌当年我的室友听得泪流满面,而我也不敢再听第二遍。然后我在电驴上随便搜了一艘,下载了一张专辑,名为《清炒苦瓜》,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就连专辑封面都特别有意思,白色的背景下,就一条灰绿色的国画苦瓜,好像连发育都不是很完全,看起来都觉得苦味浓厚。然后我用播放器播放整张专辑,接着我再也安静不下来。
       第一首歌就是《九月》。
       开头的马头琴声满是苍凉,随之而来的是充满弹性的吉他声,当周云蓬沙哑的喉咙中唱出第一句“目击众生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的时候,我的脑袋仿佛爆炸了一般,整个人从凳子蹦起来,双手拍了一个响亮的巴掌然后抱紧头,泪水一下就在眼眶打转了。直到最后他唱到“我的琴声呜咽,我的泪水全无,只身打马过草原”的时候,泪水流了下来,期间我一动不动呆若木鸡。当下,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好像处于一种失魂失语的状态。从来没有一首歌会让我有这样的反应,甚至激烈到超过以往发生的所有事情,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你寻找了数十年的东西,在你将死的一刻出现在你眼前一般,你觉得欣喜万分,但同时又为浪费了数十年光阴而含恨。为什么会这样,我想大概是因为周云蓬的声音,因为《九月》的曲子,更因为这是海子的诗。我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天都听着同样一首歌,上下班的路上、晚上上网的时候,甚至上班的时候口里都哼着。就像一旦拥有就舍不得放下似的,我脑袋里无时无刻不萦绕着《九月》的旋律。
       我上网查了一下资料,发现这首歌的作曲者是一个叫张慧生的人,猜想他也喜欢海子,喜欢海子的诗,更像某种巧合的是,他最后也跟海子一样选择了以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我想,张慧生的血液里一定流淌着海子的诗歌,他一定是海子忠诚的追随者,他一定向往自由和远方,唯有如此,才有可能谱出如此苍凉无比、寂静而壮阔的曲子。让我们记住张慧生,记住这首歌,即便我们不能拥有第二个海子,但是《九月》值得听一个夏天,甚至一辈子。
      据说,是周云蓬让这首濒临消失的歌回到了人们的视线中。周云蓬是一个歌者,也是一个诗人。作为一个盲人,他去过草原,去过西藏,出过诗集,组过乐队,直到现在,他仍然以一种纯粹的真诚做着帮助他人的公益事业。他并不是一开始就与阳光绝缘的,上帝把赐予他的这扇窗在他九岁的时候关上,从此注定他比别人看得更多。作为一个失明的孩子,他自学了吉他,学会了作词作曲,考上了大学,成了一个诗人和歌唱者,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不平凡的事,而正是这样的经历,让他有了平凡人所没有的眼睛。当然,更重要的是,突然的黑暗让他懂得了光明的珍贵,也让他有了一颗更加强大而敏感的心。
       我愿意以我的生命作为赌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适合唱这首《九月》。没有人能够将海子的寂寞唱得如此真切和淋漓尽致,声音中的苍凉是装不出来的,只有饱经沧桑的人才有这种苍凉与辽阔。周云蓬反复地吟唱着“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仿佛这木头和马尾就是生和死,就是天堂和地狱,就是沟通远方的神器,就是获得自由的魔琴。他还在歌词中插入了海子《怅望祁连(之2)》中的一首汉代民歌:亡我祁连山,使我牛羊不蕃息;失我胭脂山,令我妇女无颜色。用极低沉的声音,仿佛一个战败的匈奴战士,望着被汉人铁蹄毁掉的家园,绝望地哭泣,那是一种何等悲凉寂灭的气息,我实在不明白一个盲人是怎样体会到这样的情感。接下来是张慧生近乎拗口的旋律,“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明月如镜高悬在草原映照千年的岁月”,就像一个年老的萨满,手持法器立于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喃喃自语地与天地沟通,诡异地将歌曲推向高潮——“我的琴声呜咽,我的泪水全无”,这两句词,加上和声,就像旷野中一个人的对着峭壁高叫及其回声,最后都归于一声“只身打马过草原”的平静。为了符合草原的情景,歌曲的配乐还用了蒙古草原上独有的马头琴和呼麦,以及最有不知什么乐器模仿出来的呼呼风声。正如海子说的: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这种远是已经发生的远,是千百年前早已形成的远,是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自远古吹来的风所携带的远。而海子,我们都知道,只身打马过草原,是何等美好的愿望。
    (关于周云蓬,我今天只想谈他的《九月》,至于其他,或许留待以后。)

       九 月
                    ——《海子诗全集》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马头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posted @ 2010-06-10 20:57 哭泣的骆驼 阅读(421) | 评论 (2)编辑 收藏
      Linki在网上找我,说给我留了一罐斯里兰卡的红茶,我才重新上他的blog看了一下,发现他竟然坐着船,漂洋过海的去进行他的科考生活,几个月的航行,鲸鱼、水母、幽蓝的大海、暴风雨、日出日落、钓鱼、海岛……一系列的照片再一次打击我的好不容易建立的自信。
      我曾一度把跑船当成一件好差事,随着满载货物的船,漂洋过海,在大海中晃荡几个月后,到达一个陌生的城市;期间,也会在各个地方停靠,到处是异域的风情。我仍记得有一次,伍哥提起说要组团去永兴岛,让我跃跃欲试,对于海岛我一向是钟爱有加,更何况是南海诸岛呢。这话要是让西门知道了,他非取笑我不可,我是一个坐船过南澳都有可能晕船的人,谈什么跑船呢?当年坐四个小时的船去庙湾岛已经算是一件华丽的冒险了。
      从另一方面来说,Linki的作为,也证明了我当初的眼光没有错,他是我认为在当年科考队队员中唯一一个有可能在这方面走得比较远的人,不仅仅因为他的勤学,更因为他看问题做事情的态度,一个有人文情愫的科研人员。他也是少数会令我羡慕的友人之一,那些有着大大梦想和广阔世界的人们。
posted @ 2010-06-03 21:29 哭泣的骆驼 阅读(147) | 评论 (0)编辑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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