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籍贯是哪儿？”
“陕西。”
他笑：“陕西大了！”
“子长。”又补充，“在陕北。”
他说：“听不出来啊，你普通话挺标准。”
我愣了，一时没有解释。
小学认识了“籍贯”一词，因为从那会儿开始就要亲自填一些个人情况的表。第一次问籍贯填什么，父母老师口径一致，籍贯或祖籍，即我的父亲是哪里人就填哪里。父亲籍贯哪里呢？当然要看我爷爷是哪里人！追本溯源，爷爷是子长人，所以理所应当地我的籍贯就落在了子长。
后来往往被当做是陕北人，就产生了疑问，我们填写籍贯的意义是什么？其实，除了我身上还具有一半的陕北血统外，再找不出什么联系了。爷爷年轻时就参加革命，从农村来到城市，解放前任陕西人民出版社社长，解放后调医学院的党委书记，由于XX运动中身体收到损害，很早就过世了，我无缘一见。爸爸上学工作一直在西安，已经像是彻底的西安人，陕北话一句不会，西安本地话倒是说得不错。至于我，西安以北的地方还没有去过，对于“子长”，就是一个名称的概念，知道我的祖籍在那里。
从小到大，但凡有人问我“你是哪里人？”，我必然愣半刻不知怎么回答，通常都解释一大堆，“我祖籍是陕北的，但在西安长大。”罗嗦到不行！后来自己也烦了，再有人问，想也不想就说“我是陕北人！”于是，就有了开头的对话。
新的困惑不是又来了？面对别人对我这个号称陕北人的普通话如此标准的惊讶，我只有解释，“呵呵，祖籍，祖籍陕北。”同时也有点儿不服气，干吗就认为陕北人说不好普通话呀？我看西安人也没几个说得比我标准，国家语委送我的二甲证书可是货真价实的！
写到这儿我在考虑，以后是不是该把籍贯写成“西安”？所有的麻烦都省去了，就是有点儿对不起我的祖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