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晚报上一则新闻说,现在去凤凰岛采桑椹有直通车了。桑椹园自然有她的特色和商业价值,然而于我,却没了小时候偷着跑出去摘桑椹的乐趣,许是因为那是我童年珍贵的记忆吧。
尤记得桑椹成熟的时候,是在初夏,正是农忙时节,大人都在田地里忙着插秧,于是村落里就成了孩子的天下。老家的屋后,有一条不大的河,对岸的河边就长着一棵
桑树,枝繁叶茂,或红或紫的果实被掩映在碧绿的树叶后面,像极了女子的娇羞,惹人怜爱。低垂的树枝快伸到水面,清澈的河水映出桑树秀美的倒影,有一种安静
端庄的美。
然而,那时候的我们还不懂得欣赏这样的美丽,只是被树上的果实吸引,近乎贪婪。隔壁的女孩只比我大一岁,是我小时候最亲密的玩伴。从果实还是绿色的时候我们
就开始盼,偶尔忍不住摘一颗尝尝,硬而无味,只好万般无奈的继续等。总算盼到有几颗开始红了,想方设法摘到手,吃到嘴里却是酸得眼睛鼻子都揪到了一块儿,
两个女孩子互相笑着对方的窘相,不无怅然的回家。望眼欲穿的时候,满树的果实终于成熟了。浅红深紫的,挤了一树,更有些已经熟的不得不从枝头掉下来,散落
一地。轻而易举地采得满捧的桑椹,小小的紫色的果实异常的饱满,近乎透亮,上面一根绿绿的蒂,煞是好看。轻拈一颗放入口中,那汁液清香四溢,甜蜜的味道,
一直流淌到心底,叫人难忘。我不喜紫得发黑的那种桑椹,却偏爱紫中略带些红色的果实,虽不如紫黑的果实绵软香甜,但略带点酸味,反而更叫人回味无穷。
大大的满足了口舌之欲后,回家是少不了要挨骂的。因为桑椹的汁液一旦占在手上衣服上,紫色的痕迹当时是怎么也洗不掉的。眼尖的母亲看到我手上的斑迹,就会叫
我问话。无法隐瞒,只得说实话,于是被一通数落。一旁的祖母看了心疼,把我拽过去,佯怒着说一句,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又转过脸笑着对母亲说,这次就算了
吧。于是我如获大赦的去吃晚饭,母亲则叹息着拿着我满是紫色斑点的白衬衣自顾自地说,看来是洗不掉了。母亲数落我,其实是担心我在水边玩耍有落水的危险。
只是孩童时代的我并不懂得母亲的苦心,严厉的告诫往往转身就忘的一干二净。第二天,照旧会约着隔壁的伙伴去水边摘桑果,于是晚上的一幕再重演。
很多年以后,再回老家,屋后的小河已经填平了,那颗桑树也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童年的记忆。我站在那颗桑树的位置,想,我们的孩子,只能去桑椹园感受这样的
乐趣了。我曾买过市面上卖的摘好的桑椹,味道和童年时候吃的相比,淡了很多。那么,我们的孩子,童年幸福的味道,是不是也如这桑椹一样,淡了很多呢?
posted on 2009-05-21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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