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父亲责怪我太贪玩,玩得忘了今年的科考大事。我将在乾城见到川莲的事情告诉了他。父亲半天没吱声,最后说了一句:“没有功名,说什么也是白搭。”
父亲没有反对就好。父亲看样子也挺自卑。谁让咱家是小商人出身呢?
父亲为我准备了八百两银子作进京的盘缠,本来说好的,父亲陪我一同去。临走,父亲放心不下家里的店铺,让学徒旺二给我作伴。母亲早早地为我备好了赶考的衣裳。我明白我是父亲的骄傲,是全家的希望,父亲将他未实现的愿望全寄托在我身上,父亲的神情就好象是父亲自已去赶考一样。
父亲穷通一辈子的诗书,年年赶考也没有光宗耀祖。到了中年对科举彻底失望,才安心教子和打理家里的店铺。
天蒙蒙亮。丫头们早早地做好了饭。吃过早饭,一家人将我送到镇头的长亭。临走,母亲再三叮嘱出门在外的要好好照顾自已,不与品行不好的人结伴同行。路上注意安全。
马哒哒地跑了一段路,我勒住马,回头见父母在风中还在向我挥手。远远的父亲满头白发还能看得清清楚楚,我鼻子一酸,狠狠地抽了一马鞭子,那马箭一样向前冲去。
我绕道去了乾城,去了一趟白云寺,见了净玄师父,就要还他的银子,净玄师父死活不受,我哈哈笑起来:“不要还钱,可以呵,得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让我见见川莲。”
“可能做不到。”说着,净玄师傅从一个放香的匣子里,掏出一封信来:“是个丫头送来的。”
嗨,好娟秀的小楷。我撕开信,一看落款是川莲,顿时心花怒放。原来是写给我的诗,当然不好意思当着净玄师父的面看。净玄师父已经步出门外。好知趣的老头儿。这个朋友交得。待又仔细看将起来:
桃花时节曾见君,
神彩飞扬才子情
如今不知何处去
点点泪滴到天明。
川莲抛来了绣球,让我激动不已,我马上就给川莲回信:
匆匆兹别去京城,
梦里时时相思情,
他日衣锦故里时
大红花轿迎佳人。
我将写好的信烦净玄师父转交,当下骑着马,在川莲家的那条街上走了一圈,街上店铺林立,酒幌飘飘,这一切是多么的熟悉和亲切。知道吗?川莲,我要进京赶考去了,此时此刻,你在做什么呢?我多么想见上你一面呵。
第二天,我告别了还在睡梦中的乾城,长亭里,古道边,净玄师父及他的两个徒儿前来送我,净玄端着一杯清酒:
“此去帝京帆顺风,登高必能折桂枝。”
我谢了净玄师父的祝福,可心里是有点落寞,此时,川莲,你知道我来了吗?我在心里向你挥手,向你道别。莲。等我的好消息吧。既然爱上了你,我决不三妻四妾的。决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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