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个多月的路,沿途车马劳顿,辛苦是自然的事了,天下的寒门学子莫不如此。
临考只有几天了,这个时看书也看不进去了,说心里一点都不紧张,那是假的,为这我准备了十年的光阴,盼的就是这一天,是龙是鱼也就是这么几天就可见分晓了。
我立在紫禁城的正德门外,等待宦官履行查验程序,兴奋得象做梦一样,我悄悄打量红色的城墙,是那样高大、气势磅薄。心中生出无限景仰。
步入金碧辉煌的皇宫,我更加激动万分。庞大恢宏的建筑群,屋顶是一色的金黄琉璃瓦,民间就是有钱的富贾也没有权力享用这代表皇权至高无上的金黄。谁胆敢使用金黄色,就是大不道的谋反之罪,后果可想而知。
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灿烂的光茫,这人间最辉煌的建筑象天上的玉楼琼阁。呵呵,象是梦里步入仙境了。走过一长长的汉白玉栏杆,我们三个书生神情肃然地在点魁殿等待圣上殿试。一会儿,圣上驾着鸾车来了,后面的宫女宦官长龙一样列队跟在圣上后面。
按规矩我们低着头,待圣上坐定,立在圣上的宦官手执佛尘,大声宣布考题。作完答卷,则是口试,口试完毕,我长长地吐一口气,低着头,悄悄窥视圣上的尊容。只见圣上身穿龙袍,头戴皇冠坐在高高的宝座上。面若满月,眼似金星。面露喜悦之情。到底是真龙天子,说话声中透出无限的威严。宦官大声宣布殿试结束后,我们在大殿里毕躬毕敬地跪送圣上回养心殿。
回客栈的路上,我们几个谈笑风生。意气风发。都是天了门生啦。我至少是个探花了。不象前一次那样焦虑不安,一阵轻松,这一回报国有门了,这一回可以说是光宗耀祖了。我觉得人的一生,没白来,嗨。天凉好个秋!这个秋天为我送来人生最美的花香。
哈哈,在客栈里跪接圣旨时,心情是多么地欢畅,皇家的旨书终于落入刘家,父亲要是得知这个消息,不晓得有多高兴。听完宦官念完圣旨,我才真正确信,状元是我,我高中了状元,这是不是在做白日梦哦,我用力地掐一下大腿,生疼。这不是梦,是真的。这意想不到的美梦终于成真了。感谢上苍向我抛出人生最美的一个大绣球。夫复何求?
哈哈,我醉了。人生的幸事金榜题名,我做到了。突然间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我的灵魂飘起来了。看热闹的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把个小小的客栈快要挤破了。立在一旁的旺二在叫我:
“公子,快谢恩呵。”
“谢圣上隆恩!”旺二代我说了。
我下意识地跟着喊一声“谢圣上隆恩!”
我不知该有多傻,人竟痴了。身不知在何处?旺二忙不迭地着给报喜的发赏银。
客栈的大堂里,来来往往的人流,不认识的认识的都向我问好、道喜,讨喜钱。都出来争相一睹状元的风采,甚至那些平常不出闺门的女孩子也抛头露面来瞧热闹,还好,我自认自已长得还过得去。特别是那两道浓浓的眉毛,为我增添了不少风度。
一位年轻的妇人对旁边的老大娘道:“状元的那一身白衣如雪,好看。回家去也给我家相公做一套。”
那年老的回道:“你家相公是个屠夫,成天同猪打交道,怕穿不出个样子来。”
“人家也有个出门走亲戚的时候嘛。”
“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呢?那你快回家做吧。”
此刻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家乡,告诉父母,我没有让他们失望。还有,我要给川莲一个惊喜。
我骑着大白马披红戴花游遍长安城时,我灵魂浮起来的感觉又来了,不酒自醉。飞飞然、飘飘然。一种不可言传的自豪感觉在心头荡漾,天生我才必有用,从学子里脱颖而出,我成了浴血奋战后的凤凰;我象一条修炼千年的鲤鱼,终于千辛万苦跳过了龙门,那发自内心的喜悦由衷地写在了我苍白的脸上。世上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做梦的感觉也来了。
走在大街上,人们回过头对我指指点点。我努力克制自已,要保持平静,成功已为过去,以后的人生路上我要更好地精忠报国,热血写春秋。
夜深了,写完了家书,接着给白云寺的净玄主持修了一封信。信写了一半,停了下来,本想将我高中的事告与他的。左想右想,还是忍住了。反正他迟早会知道的。我得试试川莲。
以后几天里,那些上了榜的学子们,今儿李家作东,明儿张家作东,斗酒赋诗,热闹非凡。灌得我酩酊大醉,美其名曰:都是天子的门生,以后要一起为朝庭尽忠。那几日哥儿几个真是在长安出尽了风头。
想早点回家,去礼部讨消息,礼部的王侍郎告知,可以回家乡等待圣上的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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