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我发现自己依然很窝囊,龙爪手照样对单勃不起作用。
醒来后,我暗自生气。操,这个单勃是不是有病。她对我猛的像只护犊子的母狼;对付老庄怎么就转眼变成“沉默的羔羊”呢?
不想那么多了,呵呵,反正梦里是把单勃所有的游览区都参观过了。
也算我占了个便宜!
春梦了无痕,早上起来,昨晚的一切问题依然存在。
而且,明早还要送孩子上学。
洪歌吃完早饭好像待宰的牺牲一般,哭丧着一张脸,磨磨唧唧地出门坐公共汽车上班了。孩子的学校在我上班的中途。送孩子一直都是我的差事。
帮小家伙戴上帽子,整好书包,我也骑上自行车带着儿子出门了。今天儿子心情不错,一路上问我不少问题。唉,到底是孩子啊,妈妈难受成那样也看不出来。
虽然他问了我很多,可我回答上来的却很少。
“爸,你说我们班主任总是吵我,她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小孩子家懂什么?你们秦老师还没结婚呢?”
“那她肯定是老处女,想男人想的上火了!”
“你都那儿听来的!”
“同学们都这么说,你说是不是?”
我苦笑一下,“不是,小孩子家别管这些。”
“那你说,为啥恐龙那么快就灭绝了呢?是不是因为它们个子太大了没法一起睡觉啊?所以他们就没法要小恐龙,所以,所以他们就灭绝了。你说是不是啊?”
我头大了两圈,“不知道。”
“爸,你说世界上最厉害的暗器是啥?”
“小李飞刀?”
“不是!”
“是啥!”
“是沙织小姐的卫生巾!”
“什么?”我的耳朵开始往外冒烟。
“青铜战士的青铜圣衣碎了以后沾了沙织小姐的血就变成黄金圣衣,厉害的不得了!那她的卫生巾要是甩出去,肯定比飞毛腿导弹厉害!”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了,爸,你说要是把普通子弹的弹头上沾沾沙织小姐卫生巾上的血,那这些子弹不就变成穿甲弹了吗?可以用来打坦克呀!”
儿子越说越兴奋,我却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说中国话。
现在的小孩儿,我的天哪!
“爸,你说呢!要是把那个血再沾到足球上,是不是不论谁守门都能射进去啊?要是用一般人的那个血也管用吗?”
我还是只有那三个字,“不知道!”
小家伙鄙夷地说,“知道你就不知道!”
听着他鄙夷的腔调,我真有点惭愧。
到了校门口,儿子刚从车子上爬下来,那边就有同学和他打招呼,“胡跳跳,今儿足球赛你准备好了吗?”
儿子很兴奋,答应一声,“没问题。”然后举起右手高呼一声,“龟头的力量!”
那个孩子也如是大喊。
我本来要走,一听什么“龟头的力量”又调头回来了,沉着脸问道,“跳跳,谁教你这么说的?”
儿子满不在乎,“电视上啊。《忍者神龟》上不是总喊“海龟的力量”吗?那海龟的“头头”力量不是更大吗?所以我就喊“龟头的力量”啊,这是我前天发明的加油专用口号!”
儿子扬着脸得意洋洋,我傻了眼无言以对。
胡跳跳招呼也不跟我打就跑走了。
唉,我真是个失败的父亲。虽然当他刚生出来的时候我也和其他父亲一样充满了喜悦,也曾制定了无数个“牛津男孩胡跳跳天才培养计划”。但我现在却越来越影响不了他了。
到了单位,我开始心虚起来。
走路好像踩着棉花,迈腿好像穿着一步裙,觉得浑身都难受。从庄主任门口过的时候,我发现他的门关着。往常他来得比我们早,并且一来总把办公室房门开条缝,表示其坚决奉行“政务公开,透明化办公”的最新方针。
到了我们办公室,我打开电脑,调出上周留下的年终总结报告,可木呆呆地坐着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更让有点让我恐惧的是,单勃也没有来。
上午,我一个人干坐着,什么也干不进去,只在那儿胡思乱想。
一会儿觉得警察局来抓我,一会儿觉得保卫处来轰我走,一会儿又觉得上周末整个是一场梦,就像昨晚的春梦一样,过去就过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难道,真的是梦?
可对面的单勃到现在还没来,这就太奇怪了。我打了她的手机,竟然关机。
中午,我用单位的微波炉热了热昨天晚上就准备好的便当,食不知味地胡乱吞下去。过了今天不出事儿,也许到了明天就没事了吧。他老庄也没有干什么光彩勾当!我打了他是不错,可他要跟我较真,我就把整件事情抖出去!到时候对谁都没有好处。他是当官儿的,损失比我更大。
哼哼,这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我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看来老庄也权衡了利弊,决定大家心里有数就算了。
“呼——”
我长出一口气,再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工作看来是保住了。万幸万幸,现在这节骨眼上,全家可就指望着我了。早知道这样,当初我打他干什么啊?拼死把他拉开不就行了吗?唉,还是年轻啊,太冲动!
我带着节后余生的微笑总结着教训。然后,开始噼里啪啦地打那个报告。在起身倒水的时候,我顺便看了看窗外:69路公交车正晃荡着从楼下的大街上经过。
每次看到这趟车我就想笑,69,六九式。
喝完水,已经五点二十六分了。
我下意识地哼着儿子独创的“龟头的力量”,开始关电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小胡!”是庄主任!!!
“小胡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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