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周公的憎恨不是一天两天了。两年前我搞了一段时间的梦记录,就是在那时我发现自己非常落后,在梦中打交道的基本都是上个世纪的人物了。时代面目狰狑地在向前抢夺面包,我倒好,一个劲地往后跑,在流过口水的地方,一个劲地流口水。得出这点结论之后,我差不多几天吃不下饭。真理性的东西大多如此,不是使人发昏就是使人发瘦。
时间流转,血痕尚且被抹,更何况本来就无迹可寻的梦痕。这一段时间以来,我每天不到筋疲力尽决不睡觉。我把梦埋葬了,发现自己清醒起来;忘记了许多老朋友,发现自己轻松起来。孤独的一个境界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目前我只能在洗澡时领略一二,等到我将整个世界完全遗忘的时候,或者相对容易地,等整个世界将我完全遗忘的时候,相信我将达于至境。
要不我怎么说憎恨周公呢,就在我的宏图大志刚刚萌牙的时候,他老人家毫不留情地泼了我一个冷水淋头。这场冷水具体来说是一个梦,这个梦具体来说又是一个上世纪的梦,这个上世纪的梦简单来说是我梦见了一个老同学嫁给另一个老同学。我觉得很失败,记忆一旦形成,就好像电脑中的ROM一样,只有终结生命的风才能来一次flash upd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