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的时候到东莞找一头猪,计划漂流。他当然不是一头猪,确切地说是一猪头。最近重读了王小波的杂文集,觉得“猪”颇近于尊称,所以必须指出,我的这位朋友并不特立也不独行,他仅仅是堕入了畜生界中,而且体型类猪,而且这篇东西的主题与他无关。
我坐上由东莞到广州的长途汽车,正式开始了这一段长途旅行。说到这里,有个讨厌人在背后禁不住指正批评了我,然而却说不出长途与短途的标准。事实上这种东西并无标准,事实上即使有标准大家都可以不予承认。那个讨厌人还没有明白过来,因此我给他留了一道思考题:芙蓉姐姐是一个性感美女?
两个小时后,东莞汽车站不会摇晃的候车室迎接了我。我呼出一口浊气,甩了甩脑袋,想飞奔过去给它一个狠狠的拥抱,步履却沉重得很。我在候车室里找了个清静的角落,坐了下去,点了一支烟,在烟雾里慢慢回复备受摧残的身心。就是这个时候对面的美女抬头扫了我这边一眼。她眉角的叹息让我觉得委屈伤心。她显然看见了我犹如吸毒一般吸着烟,却没有看出我的一吞一吐其实是极高明的内功,而且也没有看出我受了极严重的内伤。众生都是木头,而我是一个白胖的萝卜,这大概也是我没有找到工作的原因之一吧。我转过了头不想理会她。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我才将脑袋中二个小时黑暗记忆的余毒排除干净。那位没有见识的姑娘早已经走了,我的心情平静,因此一切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我应该走了,和那个猪头会面,准备再次到网吧挥霍那些已经没有了的青春,像有妄想症的小偷一样。
实际上后来确实如此,我们几个七老八十的家伙在网吧坐了下去,而且坐了几个通宵。我察觉到四处都有异样的眼光。它们来自那些大喊尖叫的小孩,来自某些盯着股票软件的邻座,也有些来自那个掉光了头发的大厦管理员。这些眼光使我心慌,也刺激着我将一个魔兽世界私服的盗贼搞到了120级。再到后来,我觉得自己心慌得可笑,我没有撬门入室顺手牵羊什么人的青春,我们挥霍的不是青春,是年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