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雨
雨停的时候,我在看电视。可能是CCTV-3,似乎是文艺晚会,主题貌似“青春万岁”。我的双脚当时架在桌子上,没有穿袜子,大拇指朝天。从门外,风有一阵没一阵地进来,于是大拇指有一阵没一阵地冰凉。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时候,注意到天色暗了。暗得很突然,就像谁突然从背后给了我一闷棍一样。这并非比喻,我感觉到了,秋天,也有可能是春天,在入侵我。我觉得自己很存在,这就是说,濒临险境了。
雨是很难反抗的,秋天也是很难反抗的。冰凉,灰暗,围困你,围困并不可怕,他们还孤立你,这时你就很难不缩一下肩,左手很难反抗握紧右手的冲动。同志,我很惭愧,我脆弱了。就在我脆弱的时候,听见一首歌。水木年华在电视上唱《再见了我最爱的人》。两个人的音色差别很分明,一个像树上的鸟,一个像地上被踩着过去的落叶。他们唱得比以前好,听起来比以前好听。这么说不太准确,得这么说,比起以前他们这时更配合我。我郁闷了。
于是我走到外面,站到屋檐下。前边是公路,头上是天。我发现雨还没有停,断断续续地被风吹着。有几点落到我的脸上。我认为,这是在勾引我,然而却并不反感。由于脆弱,一时间我产生了幻觉。我觉得被风拥抱了一下,鼻尖冰凉,有青草的香。这个雨后的清白世界似乎有点可爱,出于礼貌是不是该反拥他一下?回屋的时候,我一直在想。
理智战胜了,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