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觉前怎么也睡不着,想起我奶奶了,想起奶奶慈祥的面孔,脸上的皱纹,粗糙的手,还有一双被裹的不成样的脚。
从小我就跟着我奶奶长大的,冬天跟奶奶就睡在我们家的的炕上,夏天就睡在我们家一楼的东房,家乡的冬天还是比较冷的,一下晚自习那双脚就是冰块,刺溜儿的溜到被窝里,经常把奶奶冰醒了,然后奶奶就慈祥的说“哎吆,跟冰块似的”,然后我还要拉着奶奶的胳膊枕着睡,时间长了奶奶就偷偷把胳膊拿走了。也许人上了年龄就很耐热,每次回去那个炕总是烫的屁股成麻的了,但是奶奶还是跟没事似的,现在我爸妈也是那样的,呵呵!不过也是,农村里的材火多,什么玉米杆、小麦的那个皮(家乡叫“伊兹”,普通话不知道怎么打出来),除了喂牲畜剩下的就干着个了,现在想真的很舒服,呵呵!
奶奶喜欢玩那个老人经常玩的那个牌,很长的,里面有叫做“天、虎、红笆等等”我有时候也跟着奶奶屁股后便瞎曾,时间长了我也就会了,然后奶奶有时候还让我漏两手呢,最多的时候一天能输一块多钱呢,玩的都是一分两分的那种,不过几个老人一起玩真的很开心,记得每次过年的时候都有压岁钱的,我那时候总共也就十块钱左右,还有很多是几毛钱的,但都是硬邦邦的新,我就把那些给我奶奶,她总是把那些很久很久的钱用完,身上实在是没有了才把他拿出来,我总说‘都一样的,明年我再给你’,嘻嘻哈哈的抱着奶奶的胳膊摇啊摇啊,但奶奶每次都很准时回家吃饭,无论是输还是赢,这一点比我爸妈抢多了,爸妈打麻将打起来哪知道吃饭呢,不叫四五回屁股肯定不会离开麻将桌的板凳的。
奶奶信佛教的,每天下午六点左右都会去在我们家一楼的东方去烧香磕头,那个佛像是弥勒佛,有十几公分搞也有十几公分宽,前面摆一个木头的香楼,里面出来沙子就是香灰,很厚的,旁边还有一个专门储存香的地方,哦,这些都是放在我们家的柜上的,那个柜到现在还在那个地方。时间长了有时候奶奶要是不在家我就偷偷替奶奶拜佛,也许是因为这个的缘故,现在我是要是去到寺庙等地方都会拜一拜,从不例外,这跟奶奶是分不开的。
我还经常跟奶奶开玩笑,记得那是个晚上,但不记得是冬天还是夏天了,骗我奶奶我今天捡到了50块钱,然后奶奶就跟我说你给我吧,我帮你存折给你娶媳妇,我一笑,然后奶奶就知道我在骗他了,那时想我要是现在能赚钱多好,我一定带奶奶去吃肯德基、麦当劳还有他听都没听过的东西,奶奶很爱我,每家里面买了什么都会给我藏几个,等到没有了,奶奶就偷偷的把它拿出来,偷偷的给我吃,有时候也给我姐姐,但是给我的多。等我去了西安去上学的后就很少在家了,奶奶也就没再藏过好吃的给我,还给我生活费呢,我就问奶奶那里来的,奶奶总是不说,后来我慢慢的知道奶奶是手工做的老虎鞋买的,那时候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但是带上那个老花镜后眼睛还挺好使,就是线穿针的时候困难,就把我喊过去帮他,有时候我一次两次穿不过去就没有耐性了,奶奶就说我你这么年轻眼睛就成这样了,我不甘心就刷刷的穿,一会就好,奶奶就慈祥的笑着看着我,坐在我们家的大炕上看着奶奶一针一针的穿着,有时候不利索了,把针从头皮上蹭几下,我不明白,现在我缝什么东西的时候如果难穿的话也那样,也不知道为啥是有点作用。
那一次我和一个同学到我们家,他拿了个相机,然后我就跟奶奶姐姐还有我堂弟一起拍了一张照片,奶奶很少拍照有时候头偏我同学就说奶奶把头往这边转转,还打着手势,奶奶很僵硬的转过去,转过头了,又得僵硬的转过去,那时候真的想我要是开始赚钱了多好,一定给奶奶拍很多很多的照片。
奶奶已经去世有六年了,那一年八十四岁。那是晚上我照常上自习,九点下自习就回到宿舍,爸爸打到我们宿舍电话说奶奶快不行了,等会儿你叔叔会来接你回来,当时我真的没有太多的感触,回去见到奶奶那瘦弱的身躯,眼睛已经非常的模糊了,我拉着奶奶的手“奶奶我回来了,奶奶,我回来了......”当时我并没有哭,可能是太突然,来不及反应,那个时候奶奶最瘦的时候。过了许久很晚了,大部分人都去睡觉了,我也是,记得凌晨的4、5点钟爸爸过来喊我起床,我吱吱呜呜的没起来,过了一会儿爸爸又来了,我突然看到爸爸的眼眶中闪烁这泪花“你以后还把谁叫奶奶”,我好像是才反应过来了,我的泪水哗哗的,走到奶奶床前,奶奶已经走了,我哭啊哭啊,不知道哭了多久,下藏的时候,我站在旁边擦着我的泪水,我知道,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奶奶了,是第三天我回学校了,没有再哭过,就是偶尔想起来会偷偷的在被窝里擦眼泪,大概是半年之后有个朋友生日,我喝了很多酒,我哭,使劲的哭,把想奶奶的泪水使劲的流出来,我知道我哭的很伤心很伤心,也就是那个晚上,我交了第一个女朋友,我记得抱着她我哭啊,好久好久。
奶奶永远在身边徘徊,我知道奶奶在天上会疼我的,会给我藏好多好多的好吃的。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